它代表著深厚的羈絆,和他想象的關係背道而馳,截然不同。
這是太宰治所沒有的關係。
“好了,說吧,你接近我主血親的原因是什麼?”
太宰治不知道在想什麼,走了神般一聲不吭。
庫希最討厭這種性格的人:“我要失去耐心了。”
“你這副毫無求生欲的樣子,真讓人惡心。”她嘴角牽起了一個惡意的弧度。“也不知道折磨你……會不會讓你稍微有點活人的樣子。”
太宰治輕輕地說,“欸。其實我很怕疼的喔。”
黑色的天鵝漠然地看著他,“不怕死,但怕疼——你這麼矛盾的人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簡直是人群裡的異類。”她譏嘲,“與他人形式風格迥異,性格也不像正常人,說話不留情麵的小屁孩……你有朋友嗎?”
斜過來的太陽照得他有點不適,太宰治半眯著眼睛,語氣毫無自己是被動方的自覺。
“啊哈哈,真正的異類,真正的非人之物,有資格問這個問題嗎。”
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
黑天鵝少女這一次沒有生氣。
她甚至沒有把那股憎惡的目光投在太宰治身上。
像是驀地聽到了天降的神諭,少女低垂下了頭顱,收回了按在他脖頸上威脅的手,雙手輕輕交握,把銀色的十字架按在了胸口——
那是太宰治無法聽到的聲音。
良久之後,庫希抬起頭。
“異類?你錯了。我們是異變。我們會成為這座城市的異變始源,傳頌我主的理念。”
黑天鵝的眼睛裡是一片幽深,語氣一改剛才的厭惡。
“我主不知為何,對你很是寬待。”
“如果有時間,她很願意跟你聊聊。”
太宰治幽幽道:“……嗯,莫名有種被邪.教教主約聊了的感覺。”
黑天鵝沒有搭理這句話,她站了起來,遠離了前一秒還被她視作敵人的少年。
“你被我主許可和欣賞,擁有知曉我身份的資格。正式自我介紹一下。”
“我是“異變”第一席,裁決者,庫希。”
“這場遊戲隻會對這座城市有絕對的好處,而無壞處。她是個公平公正的人,如果不是如此,我也不會由她手中重生,創造,追隨她。”庫希將手按在胸口,“我從沒有違背心中的正義,她也寬容我的一切做法。隻要你見到她,聽到她的話,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太宰治想,嗯,更有邪.教的味道了。
看得出黑天鵝退一步的態度,知道對麵不會再對他動手後,他慢悠悠地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衣服上的痕跡,微微有點嫌棄。
太宰治拍打著衣擺,“嗯嗯……所以,她的名字是什麼?”
庫希:“你不能知道那位的名字,你可以尊稱她為造物主。”
太宰治仔細甄彆了一下,這是真話。
而黑色的天鵝眼底的隱隱約約的癡迷,愛意和尊敬那麼矛盾地糅雜在一起。
太宰治一直是擅長想象而懶得去想象的。
在此刻,他卻不自覺地勾勒出了這位黑天鵝主人的模樣。
她是無形的,冷漠而全知的,以俯視的角度看著這座城市,像是高維生物含笑看著一座剛剛開始的沙盤戰爭,而一切的一切,隻為取悅她而存在。
她是操盤手,也是觀眾,坐在帷幕之後,欣賞著角色一個接一個地登場。
而名為宮川由奈的失憶的少女,說是血親,卻更像是從她掌心逃走的蝴蝶。
她可以短暫放蝴蝶自由和喘息,但不可能讓它永遠逃脫自己的身邊。
所以——少女逃到哪裡,她都會從容地投以注視,囑咐自己的下屬去追逐和保護,含笑等待蝴蝶回歸自己為她準備的堅固籠中。
在此途中,她會將目光一一掃過這些世界,挑選著能作為遊戲場的城市。
“造物主”。
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多麼……可怕。”
太宰治輕聲道。
那麼這樣就能說得通之前他猜想中一些不連貫和矛盾的地方了。
獵人不是想要傷害她,而是要保護她。
因為——她們是血親。
可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宮川由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對方?
最關鍵的線索,風暴中心的蝴蝶失去所有的記憶,也不能回答他的這些問題。
於是太宰治暫時放棄了更多的探究欲,他乾脆利落地把自己的真正目的告訴了庫希。
“港口Mafia的老首領想見你,和你談話。”
“要同意嗎——厭惡Mafia的庫希小姐?”
黑色的天鵝終究不能維持那副為她的主人強撐出來的溫和太久,她眼中積蓄的火焰遲早會燃燒起來。
比如,他說出這句話的現在。
裁決者眼神冰冷地思考了一下,“天要黑了。”
“好啊。”
她露出一個危險而詭異的笑容。
“要在這個時候見麵——隻要你們的首領彆被嚇到就好。”
太宰治像是明白了什麼。他的笑意也深了起來。
“不會喔~港口Mafia歡迎你,庫希小姐。”
…………
係統機械的播報聲,在飛速刷新和跳躍。
[“橫濱”重要角色,太宰治對您的好奇值提升,目前為:80]
[滴滴滴!係統警告,太宰治的好奇值下降中:80→50……50→30,持續降低,持續降低!]
[重要角色“太宰治”目前好奇值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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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已自動修複。最終數值計算中……]
[“橫濱”重要角色,太宰治對您的好奇值提升,目前為: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