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的內部鬥爭, 自分裂開始越來越激烈,夜裡的異動也在慢慢變得頻繁。
以其中兩名乾部為首,他們組成了陣營鮮明的反對黨派,打出不願向造物主和天鵝雙子低頭的旗號, 並且公開質疑老首領決策的正確性, 聲勢浩大, 加入其中的人越來越多, 眼見要形成把港口Mafia掀翻的浪潮——
最後, 他們悉數被冥府的天鵝以雷霆手段鎮壓。
她外表柔和, 性格哀戚而安靜,會保護夜行的少女, 但沒有人會覺得她真的無害。
反對黨派的最後一個人, 港口Mafia的乾部, 目露恐懼地看著向他走來的白色翅膀的天鵝,再也不見原本自滿的模樣。
美麗的,半透明的少女戴著桂花冠, 黑色的頭紗蓋不住那頭冰冷的銀白長發, 室內燈光下, 她的唇色很淡。
“我不喜殺人。”
她手中握著的水晶蘭,有混濁的黑泥在流動,如同慘白的靈魂進入了三途川。
“所以……永遠地帶走你的思考能力吧。”
白天鵝道, “你的罪惡, 會被黑湖洗刷乾淨。”
不等他開口, 那些黑泥便淹沒了他。
它們從他的耳朵, 鼻腔和嘴巴中侵入。
這位反對黨派的發起人,港口Mafia的前任乾部,如同沒有反抗能力的幼童, 連異能力都無法使用——
宛如被濃稠的蜂蜜自頭頂澆灌而下,附於身軀上,直到原地看不出人形的模樣。
雪白的天鵝,如同垂愛罪人的神明般低下頭。
她的指尖,水晶蘭柔軟的邊緣變得鋒利,硬度在那一刻增加。
天鵝少女剛要揮手切入對方的頭顱——“砰”!
槍聲響起。
那枚子彈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格外刁鑽的角度,毫不猶豫地貫入反對黨派核心人員的腦袋,在那一瞬間門炸開駭人的血花,又儘數被黑泥吃得乾乾淨淨。
“阿塔小姐太慢了,這樣更快啦。”
太宰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
剛才那槍是他開的,就連黑黝黝的槍口都還在冒煙。
他朝白天鵝勾起嘴唇,手指被震得發麻,也隻是無所謂地甩了甩,“我可是瞄準了很久呢——幸好和我想的位置一樣,分毫不差。”
太宰治自顧自地走入了這間門乾部的辦公室,隨手丟掉了槍,左顧右盼,神色活潑到和他的行為格格不入。
“哇~不愧是乾部的待遇,這裡布置得真奢侈啊。”他出聲感歎。
白天鵝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為什麼阻止我,太宰君?明明我的方法更加無害。”
太宰治麵上帶著笑容,語氣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冷漠。
“當然是讓這個大叔趕緊去死,空出來港口Mafia乾部的位置,好給我以後升職做準備啦。”
白天鵝看了他一眼,拍了拍水晶蘭上的黑泥,讓它們把地上的屍體處理乾淨,同時語氣平和道。
“太宰君可真是溫柔。”
“啊呀……阿塔小姐怎麼會這麼想?”
太宰治沉默了一會兒,口吻平靜,“我才不是什麼好孩子哦。”
他歪了歪頭,看著送葬人,那雙鳶色的眼睛在此刻沒有絲毫光亮,帶著身處黑暗的本質。
阿塔微微一笑,沒有反駁。
太宰治見狀,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
“我還以為阿塔姐姐會生我的氣?畢竟我奪走了彆人的性命。”
白天鵝語氣如她的存在方式般輕蕩蕩。
“我不會把我的原則強行加在彆人的身上。我們遵循的準則,觀念都不相同,太宰君也隻是選擇了更符合黑手黨的方式罷了。”
太宰治靜靜地聽著。
“真是包容的觀念呢,阿塔小姐——那為什麼沒有繼續包容港口Mafia的叛黨?”
他問,“這是黑手黨內部的狗咬狗,禍及不到其他人,任其不管才是你們喜歡的做法吧。”
白天鵝耐心道:“剪掉玫瑰枝上的枯枝敗葉,會讓玫瑰開得更好。港口Mafia不安定的因素理應清除,這是我們的共識。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有謀逆之心,這是對我主的輕視和不敬。”
太宰治:。
其實你想說的隻有最後一句話吧?
這副毒唯的樣子,真是比庫希小姐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黑色的泥將辦公室清理得一如往常,乾淨到沒有任何的血漬——
甚至勤勤懇懇地吞掉了太宰丟在地上的槍。
白天鵝言辭懇切:“太宰君。黑湖要我轉告你,槍很難吃,請你不要亂丟垃圾。”
突然被灌輸環保意識的太宰治:“……”
“好的?”他看著地上的黑泥,遲疑地應道。
處理完最後一位叛黨,太宰治跟幽靈天鵝一同走出了這間門辦公室。
“阿塔小姐,真的不打算跟那位請示一下,讓宮川小姐換個監護人麼?”
太宰治真心實意道,“我覺得不管是銀狼閣下還是森先生都可以哦~你們不應該不知道羊組織內部有多少漏洞吧?”
他似有所指,“輕視小人物會栽跟頭的。”
白色的天鵝回答道:“有羊之王在,不會有大問題。”
就算有,那也是她樂見其成的結果。
宮川由奈想。
太宰治拖長聲音“咦”了一聲,裡麵是十足的好奇:“為什麼會這麼信任羊之王呢?不但阿塔小姐這麼說,就連庫希小姐也是這個意思。”
他哀怨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真不公平啊。就連我第一次見到宮川小姐,都被揍了一頓呢。”
“對著我這張無辜的臉都能下手——”
太宰治義憤填膺地指責一句,“真不愧是冷血無情的庫希大人!”
宮川由奈:?
好厚的臉皮。
“太宰君。你是想要我現在把姐姐叫出來嗎?”
阿塔溫和地笑道,被白綢蒙住的雙眼靜靜地目視著鳶色眼睛的少年。
太宰治大驚失色:“不要啊,阿塔姐姐!”
他用親昵的稱呼套著近乎,捧著心口一副心碎欲絕的模樣,“明明之前對我還很有耐心?”
阿塔沉吟了一會兒,遺憾道,“那現在沒有了。”
太宰治試圖爭取一下她失掉的耐心,小心翼翼道:“這可不是港口Mafia實際掌權人對下屬該有的態度?”
阿塔非常溫和地微笑了一下。
“但太宰君還不是港口Mafia的正式成員吧,你在打黑工,所以也不算我的下屬。你連合同都沒有呢。”她好心提醒。
太宰治隻覺得胸口正中一箭。
“……阿塔姐姐。”
他幽幽感歎,“你真的比庫希小姐要心狠好多哦。”
白天鵝摸了摸水晶蘭,黑泥發出“咕嘰”的一聲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