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可能是她。”
宮川由奈看著太宰治一下子懵了的表情,心裡快要笑得不行了,表情上維持著認真,否定了對方堅信無誤的判斷。
“是由奈。儘管她不知道,但的確是她的到來才讓我自長眠中蘇醒,又得以用這種姿態長期存活。”
“她是不可缺少的氧氣。”
這座城市,給那名柔弱的少女作了定性。
“……”這下大腦宕機的是太宰治了。
這跟他得到的情報,出入是不是太大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宮川小姐也懷有“異變”的核心?
這裡麵蘊含的信息,亂得太宰治有那麼一秒想放棄思考了。
橫濱沒有就這個話題發表更多的意見,緊接著回答了他第三個問題。
“你是很通透的孩子。我知道隻要你想讓一個人開心,你總會有很多辦法……而我做不到。”
外表攻擊性和脆弱性共存的人魚青年,提到少女時神色帶著一種特彆的溫柔,語氣裡是落寞的味道。
“我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去和她說話,才不會嚇到她。”
橫濱說,“我不能去找她。關於我的不確定性太多,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城市主動去尋找她,會引來居心叵測的注意——那對她所有的渴求和願望,不被滿足也無所謂,因為思念而痛苦也無所謂。太宰治明白了橫濱沒有說出口的東西。
造物主的目的,在於整個橫濱,到她真正降臨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早在她拘束的籠子裡,無法逃脫。而這座城市誕生的意誌,首當其衝。
危險並不會因為橫濱主動遠離了對方,就不會找上對方。隻要宮川由奈在這座城市裡,被置於造物主的視線中央,就絕不會安全。
但太宰治沒有說出來,他沒有撕開這層表麵。
城市都這麼拜托他了。那就沒辦法了啊。
“橫濱都這麼說了……”太宰治勾起嘴角,“再質疑,會讓我顯得很沒人性的。”
他的衣服被風吹得乾透大半,站起身,黑色的西服外套把少年的身形包裹得清瘦又修長。
“這個消息需要保密嗎?”
橫濱輕輕點頭:“是的。我不想給她造成困擾。”
那他就是第一個,也暫時是唯一一個對這座城市愛意的見證者了。真好啊,這種被城市信任的感覺。
太宰治彎起眼睛:“這麼說也是。要是有人想拿宮川小姐來威脅你就範就不妙了。類似的悲劇我見過很多……”
他撥弄了幾下胸袋裡乾枯的白玫瑰,看似漫不經心地提議,“那你有什麼想給她的禮物麼?我可以幫忙轉交。”
橫濱:“……”
太宰治:“沒有主意?需要我給一點建議嗎?”
“不。”橫濱低聲道,“我擔心她不喜歡。”
太宰治感慨:“愛情真是容易讓人變得不安。”
他打了個響指,“這個好辦,我跟女孩子打的交道不少,就像你說的那樣,最懂得如何討女孩子的歡心了。也許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禮物是什麼?”
美麗的人魚青年猶豫了片刻,掌心中慢慢浮現出一片深藍色的鱗片,被小小的水球包裹在其中,上下漂浮。
它平整,晶瑩剔透,又散發著蠱惑人的色彩,被保護得很好,跟他身體上那些殘破的銀藍色鱗片截然不同。
“是鱗片。”
這座城市說,“是希望她不再難受的祝福。”
太宰治聽明白了橫濱的言下之意。
眾所周知,宮川由奈被失憶所困擾,不能接觸任何與記憶相關的東西,也不能被提及以前的聯係。
這座城市想幫她消弭這份困擾,又忍不住擔心他的心意不會被接受。
黑發鳶眼的少年,慢悠悠地歎了口氣。
“不會被拒絕的。宮川小姐本質上是心軟的人。”
他說,“我會將您的心意轉交給她的。這份委托,正式接下了。”
太宰治接過橫濱要送給宮川由奈的禮物,剛要道彆,回到港口Mafia去更新一下自己的情報——
阪口安吾的聲音響起。
“橫濱先生?”
戴著圓框眼鏡的少年夾著文件,腳步匆匆地像是要去辦什麼事情,剛好路過鶴見川,就看到了這熟悉的霧氣。
他下意識地喊了這座城市的名字,在得到了城市低啞的回應後,阪口安吾的餘光就看到了太宰治。
——港口Mafia那個名聲正盛的少年成員。他擁有驚人的敏銳力和執行力,過分聰明的大腦推斷敵人的每一步行動,足以讓對手感到恐懼。
阪口安吾:“?”
為什麼橫濱會和這種危險人物聊天?
港口Mafia這麼快就想要利用這座城市了嗎?
他用嚴肅的目光看向橫濱,語氣端正極了。
“不管發生了什麼,還是請您不要相信港口Mafia。”
阪口安吾平靜道。“他們是這座城市最窮凶極惡的黑手黨,心眼很多,行事暴力極端,手段也毫無下限,您應該比我要明白。相比之下,異能特務科更為可靠。”
突然在橫濱麵前被上眼藥的太宰治:?
他眯起了眼睛,假笑。
“哈哈哈,異能特務科?你們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吧。半斤八兩的,有必要比嗎?”
太宰治的態度,主打的就是一個氣死人不償命。
見效速度很快,阪口安吾的臉“唰”地被氣黑了。
“你是想被逮捕歸案嗎,港口Mafia的太宰?”
…………
早晨,黑天鵝的翅膀掠過空中。
她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了□□的源頭,橫濱的黑市中介後,二話不說就抬手把門給硬生生釘穿,拆得七七八八。
“我知道你們在裡麵。給我滾出來。”庫希說。
“立即交出通緝宮川由奈的雇主名單。”
她行事冰冷暴橫,語氣卻輕柔得讓人發顫。
黑色的天鵝拔.出了銀色的十字架,身後的翅膀如陰影般覆蓋此地。
“否則——你們不想知道你們的後果的。”
她的狠話放了半天,裡麵卻是一片寂靜無聲。
半分鐘後。宮川由奈看到了一個暗紅頭發的少年麵色平靜地走了出來。
他用平得沒有語調的聲音說,“他們回答不了你。”
“這些人因為想扣留我押在這裡的工資,被我打暈了。你也是來討債的嗎?”
紅發少年,也就是織田作之助道。“那個保險櫃我打不開。你有辦法的話,直接進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