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身經百戰的前暗殺者,對手的短板在他眼前輕易就能看穿,但現在……織田作之助頓在了原地。
他可能真的要死了。他想。
讓他沒想到的是,事情很快就有了轉機。
織田作之助聽到了陌生的聲音在庫希身體內響起。
正是這道聲音,讓黑天鵝第三道攻擊被迫中止。
“姐姐。你動靜太大,吵醒我了。”
屬於庫希的時間裡,阿塔虛弱的聲線陡然出現,卻並不突兀,如同切開融化的黃油般,平靜地融入這片肅殺的氣氛裡。
“在這裡對他一個人釋放這種能力,你是要殺了他嗎?”
“雖然我能用黑湖救活他,但明知道他也被主看中,還要動手……”阿塔不輕不重地譴責。
“你要惹她生氣了,庫希。”
黑天鵝語氣陰鬱:“他是罪人。本來就該死。”
白天鵝無可奈何:“庫希。你的有些觀念是真的要改改了。主說過,太過非黑即白不是好事。她為什麼讓你去交朋友,你難道不明白她的真正用意嗎?”
黑天鵝冷著臉,不願意開口。
阿塔哄她:“我們要為大局著想,姐姐。如果想讓主降臨這裡……這些被選中的人是有必要的。”
她說。“為主的降臨獻上一切,理應在所不惜。哪怕是短暫放下你的原則。”
黑天鵝的神色因為這句話明顯鬆動了一瞬。
她沒有將餘光看向織田作之助,不屑投去注視,但周圍幽暗的黑色光點,一點點地聚攏,回到了她的周身,如同不祥的塵埃般,圍繞,飄浮。
“……知道了。”庫希言簡意賅。
宮川由奈則是怕自己再演下去會崩場。
她要平靜一下。
倒不是她的演技和心理素質出了什麼問題,而是——
[城市“橫濱”所屬角色——織田作之助,他對您的好奇值提升,目前為26。]
[城市“橫濱”所屬角色——織田作之助,他對您的好奇值提升,目前為27。]
[城市“橫濱”所屬角色——織田作之助,他對您的好奇值提升,目前為28。]
宮川由奈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
這個叫織田作之助的少年是怎麼回事?
簡直是生動形象地說明了什麼叫“她演她的,他看他的”。
宮川由奈不理解,他為什麼跟聽八卦似的站在原地,聽得津津有味,毫無自己也是當事人的自覺?
他差點死了啊?他的異能力沒有給他敲警鐘嗎?
雖然神情平靜,光看外表完全是一副“我是個莫得感情的殺手”的做派,大概憑著這張臉能騙不少人,但天鵝雙子吵一句,他的好奇值就往上漲1點!
這個人,和太宰治完全是兩種極端。
鳶色眼睛的黑手黨少年,表情再誇張再戲劇化,好奇值也穩如泰山,暗紅頭發的前暗殺者,麵色一成不變,好奇值卻漲得很快。
雖然看起來是正常人——但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很奇怪。
“你在看我們的笑話嗎?”
黑天鵝麵色不善地轉向了織田作之助。
“不。是因為跑不掉。”
織田作之助麵不改色地否認,再詢問,“你們放棄殺我了嗎。”
庫希冷笑。“再問廢話,就讓你再也說不出話。”
黑天鵝x 一點就炸的炸藥桶√
她明顯因為阿塔的勸說感到憋屈,隻是強行忍耐了下來,對他還是各種看不慣,不吝於用最惡意的言語回擊對方。
“我明白了。”織田作之助語出驚人,“既然你們不會殺我了,那我能在你們這裡找到我的第二份工作嗎?”
他當然不是突發奇想。
這是他經過了一定思考後的請求。
織田作之助放棄當殺手的原因,是他答應了名為夏目漱石的人,要續寫那部小說,要明白那個殺手為何不再殺人,使這本小說畫上圓滿的句號,保持作品的完美。
“寫書即寫人”。
奪取他人性命的人,永遠不能寫出這個故事的結局。
於是,織田作之助思量再三,主動轉行,徹底失業。目前,他在堅持不懈地找第二份能長久點的工作。
除此之外,在寫作方麵,他也遇到了不小的難題。
不論怎麼寫,不管浪費多少紙和筆,他都無法寫出讓自己滿意的結局,似乎有什麼東西,是一直空缺的狀態。
織田作之助不想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因此,他又有了主意。他想試著獨立地寫一點短篇試試手,奈何很長時間都遍尋不到啟筆的靈感。
直到他第一次聽到天鵝雙子的名聲。
織田作之助有一種直覺——她們是有很多故事的人,也最有可能會對他坎坷的寫作之路有所幫助。
因為這個原因,即使上一秒還在被對方威脅到生命,這一秒,他也毫不猶豫地頂著殺氣提出了求職。
黑天鵝大怒:“?你找死嗎——”
對庫希而言,這個她被迫放過的獵物對她說的話,簡直是明晃晃的挑釁。
織田作之助:“我是認真的。”
他一板一眼道。“作為報酬,我可以給你們打白工,隻要不殺人外都可以,再重的工作我也不會拒絕的。隻要有東西吃,有地方住就好。不挑剔,很好養活。”
暗紅頭發的少年語言貧瘠地推銷著自己,語氣和他的眼神一樣沒有情緒,卻讓宮川由奈聽出了裡麵的執著。
“我想寫出讓自己滿意的作品,但沒有思路——我想知道你們的故事是怎麼樣的。”
“我隻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