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蘭向投影伸出手,隨手一揮,畫麵頓時向前倒去,他讓畫麵重新暫停,說道:
“最明顯的是啟道路的特性,這符合之前的推測,雖然在這方麵懷特·克朗沒有展現出符合半神水準的力量,但結合他之前獨自進入了舊鎮,可以認為他在啟之道路上已經開啟了五道門關。
“這次他還使用了一件杯遺物,一件2級或者3級的遺物,否則他不可能造成這種程度的破壞,也不可能抵擋鑄西溫·艾瓦持有的那件3級蛾遺物。
“除此之外,在他利用血海登上樓頂時,以及他解決這些刺客時,血海和刺客都出現過一瞬間的凍結,這足以說明他身上還攜帶了相應的遺物,從具體表現來看,應該是冬道路的遺物。能夠製造如此大規模的凍結現象,這件冬遺物等階也不會太低。
“從視頻來看,懷特·克朗並沒有係統學習過刀術,也不清楚天空階梯的位置,但他依舊能夠準確地攻擊到刺客,在空中如履平地地行動,這種精確很接近於一些燈道路會擁有的特性。我傾向於他還擁有一件等級不低的燈遺物,這或許能解釋之前的資料裡提及懷特·克朗帶給人強烈的目眩感,這次卻沒有類似的體現。”
他話音落下,房間裡的空氣稍顯凝滯,所有人都在思索懷特到底擁有多少件遺物,或者說殺過多少等階接近的天命之人。
“如果背後沒有一個組織支撐,僅憑懷特·克朗一個人,不太可能擁有這麼多高階遺物。”一名總監沉吟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沒有幫手的情況下,就算是半神,也不太可能殺死同階的敵人。假如懷特·克朗真的是憑借自身實力殺死了同階的敵人,那麼他的危險程度還需要上調。”
“啟的天命之人很少會擁有正麵戰鬥的特性,同等階的情況下,很少有啟能夠和杯相抗衡,更何況異種一般比同等階的天命之人更加強大,如果懷特·克朗沒有組織,他不可能殺死哪怕比他等階稍低的異種。”另一名總監也讚同這個看法,話雖如此,他的神情也不輕鬆。
相信懷特身後有一個新的密教團體,還是相信他本身危險到足以獵殺同階的天命之人?
這兩個猜測對裁決局來說都不是好事,在聽完幾種分析後,所有人的臉上都浮現出凝重的神色。
一番討論後,馬德蘭終於開口,做了總結。
“經過昨晚,懷特應該已經晉升到了第六等階,這意味著我們需要重視的敵人又多出了一個。”他說,“目前看來,懷特傾向於單獨行動,但不能排除他背後還有組織的可能。繼續調查懷特·克朗,不過不需要投入太多人手。教會應該也會得出和我們近似的結論,比起裁決局,他們會更在意新出現的邪神和形成教團的信徒。”
“是否要為懷特·克朗和他背後的組織起個代號?”有人問,“惡龍?凶魘黑龍?不過他的名字就很像是一個代號,白王冠……”
無人注意,馬德蘭再度點開了視頻,畫麵中,懷特開啟了那個凡人的胸腔,從中抓出了一團耀眼的光芒。
他注視著那團光芒,久久沒有說話。
……
“砰!”
子彈從槍口旋轉飛出,下一秒,遠處小得幾乎看不見的標靶上爆出了命中的聲音,一旁的電子屏幕上立刻顯示出了這一槍的成績——那枚子彈精準命中了不到一厘米的靶心。
葉槭流放下手中的槍,低下頭,呼出一口氣,微風拂動他的頭發,帶走了他身上的冷冽氣息。
一旁工作人員們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紛紛為他鼓掌,驚訝不已地問:
“你真的沒有接受過相關訓練嗎?這真的是你第一次使用狙擊/槍?”
的確是第一次用狙擊/槍,不過我在記憶裡跟著刃一起用過很多次了……葉槭流沒有興趣解釋,隻是笑了笑,不說話。
受限於倫敦的禁槍法令,葉槭流想緩解自己的瘋狂症狀總是無比艱難,雖然之前買了槍,但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掏出來用,平時他隻能周末抽時間偷偷摸摸去郊外打槍,還得注意著不被路人發現。
為了散去硝煙味,葉槭流還要帶上更換的衣服,打完槍就把衣服換下來,出門一身回來一身,有一次回來時撞上理查德,還被他用奇異的眼神看了很久。
我敢說房東當時腦袋裡肯定沒想什麼健康的東西……想到理查德當時的眼神,葉槭流就忍不住腹誹。
總之出門次數多了,葉槭流手/槍用得也越來越溜,配合數據視野甚至能百發百中,對槍支的熟悉程度也能夠和刃相提並論。
不過畢竟葉槭流手上隻有手/槍,對於其他槍械,他也隻有紙上談兵的了解,特彆是狙擊/槍,雖然葉槭流很確信自己無論拆裝還是狙擊都沒有問題,但在真正上手嘗試之前,他也不能確定自己能八百米開外點爆人頭,所以思來想去,葉槭流決定找個機會去練習一下。
經過“舊日火種”的錘煉,葉槭流現在不但能穩穩端起數公斤重的狙擊/槍,就連開槍的後坐力也很難對他產生影響。
葉槭流嘗試了幾次,就不再開槍,畢竟他隻是欠缺實踐,大概了解自己的水平後,葉槭流也不打算繼續引人注目下去,再多來幾槍,他明天大概就要被引薦去獵人協會之類的地方了。
為這次訓練支付了一筆不菲的費用,葉槭流找地方開門,回到歡騰劇院,打算看看今晚要去的夜店有什麼著裝要求,提前準備一下。
——在倫敦絕大多數的夜店裡,穿著運動服裝和拖鞋是禁止入場的,不同的夜店也會有不同的著裝要求,比如不能打扮得太樸素,太花哨,或者一身商務西裝,這會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
葉槭流對穿著打扮沒有什麼要求,不過自從到裁決局兼職,他穿便服的時候就不多了,一直是襯衣西裝打領帶,裁決局的風衣直接疊穿在西裝外麵,一看就不是去夜店蹦迪的打扮。
幸好有無麵之王,不用臨時去買衣服,布萊克他們好像也能夠變化自己的服飾,基本上衣服就沒重樣過……葉槭流對著鏡子研究了一下,把身上的衣服變化成了淡藍色的短袖襯衣,廚房裡也飄來了乾酪和羊肉的香氣。
根據布萊克的介紹,今晚的菜色是威爾士小羊肉配乾酪吐司。新鮮的羔羊肉經過處理,沒有任何膻味,瑩潤晶亮的油脂被一點點榨出,順著被調料醬汁包裹著的羔羊肉流淌,滴落在盤中;經過鹽和胡椒調味的乾酪在烘烤的過程中融化,散發出混合著一點植物和海鹽氣息的迷人奶香,略微冷卻的奶酪呈現出半流動的質感,配合著酥脆的吐司麵包、一點點酸甜微辣的伍斯特郡醬和威爾士啤酒,顯得恰到好處。
解決掉藍莓和酸橙為主材料的威爾士蛋糕,葉槭流幫著布萊克收拾好餐桌,洗完碗,戴上麵具,綁上棘刺,牽著狗下了樓,準備出門去夜店。
知道今天要去夜店蹦迪,布萊克尼羅和諾爾興奮了一晚上,尾巴搖得像是螺旋槳,可惜在外麵他不能和葉槭流說話,隻能把快樂的聲音全部憋在心裡,拽著葉槭流一路小跑,要是給他插上翅膀,估計能直接飛起來。
走到歡騰劇院的門口,布萊克歡快的腳步忽然一頓。
葉槭流抬頭看去,看到劇院門口站著一位衣著整潔的老太太,正仔細地閱讀著歡騰劇院張貼出的海報,聽到葉槭流的腳步聲,轉過頭來,一眼看到了他和布萊克。
“晚上好,年輕人,你養了條很漂亮的狗。”惠靈頓太太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