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
高跟鞋的“噠噠”聲敲在瓷磚上,梳著高馬尾的女人推著小推車,沿著走廊一路向前走去。
她的心情似乎很好,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旋律,眼睛愉快地彎著,馬尾在腦後昂揚地甩來甩去。
終於,她在房前停下,抬起手敲敲。
“咚咚!”
……
這座小鎮的積不算大,幾鐘後,奧格來到堂前。
堂的大敞開著,入口的廊擺著一張鋪白桌布的長桌,長桌上放著兩支黃銅底座的蠟燭,中央擺著一隻黃銅的水盆,一塊潔淨的棉布搭在水盆上。
根據聖杯會的儀式,信徒進入堂前,需要在廊處用聖水淨手,象征著洗去在現世沾染的塵埃,達到身心的潔淨後,才夠回歸堂,來到赤杯前。
奧格走到水盆前,絲毫沒有摘下手套的意思,戴著手套的手拎起棉布,對著光看看,並沒有在棉布上看到水跡。
眼下位於這座小鎮的使徒候選人有四個,奧格捫心自問,覺得這之中第二個另有信仰的使徒候選的概率不會大,既然這樣,或許真的第一個來到堂的。
放下棉布,向著左側的聖所走去。踏上台階後一扇鏤空鐵藝雕花的黑鐵大,隔世俗和宗,一張張木質長椅陳列在聖所兩側,長椅表泛著積年的蠟質光澤,中央走道以一排半人高的紅色蠟燭隔開,蠟燭底座上裝飾著新鮮的玫瑰花,大廳中央的台階上雕花大理石的至聖所,兩根蠟燭照亮聖龕裡繪製的女神畫像,以及陳列在台上的品,光線從聖龕兩側的彩繪玻璃照射進來,將聖龕映成深紅的色調。
輕柔的詠唱聲和玫瑰花香,深紅色調的彩繪玻璃,照亮聖龕的紅色燭光,這一切融合在一起,形成神聖而又詭秘的宗氛圍。
奧格對於這種氛圍很熟悉,聖杯會的禮儀活動總籠罩在這種迷幻的氣氛裡,玫瑰則赤杯所青睞的象征。快速掃一圈聖所,沒有看到除之外的人影,便拄著手杖走上祭台,來到聖龕前。
剛來到聖龕前,現不合規製的地方,這座聖龕明顯要更大,更深,仿佛在聖龕裡掏出一個深深的洞口,奧格探頭看眼,洞口裡黑漆漆的,連燭光也隻照亮有限的空間。
奧格看一會,將伸手探進聖龕裡。
的手指消失在黑暗中,幾秒後,手突然頓住。
——摸到底。
奧格摸摸周圍的四壁,觸手奇異的滑膩濕潤,比大理石更加溫暖一些,內壁散出暖融融的溫度,不知道之前裡供奉過麼,除此之外則空空蕩蕩,沒有任何東西。
奧格摸一圈,收回手,抬頭望向聖龕上的畫像,和紐約的聖杯會一樣,畫像繪製的也赤杯的事跡,又檢查一遍,並沒有現塗改或彆的,聖龕清掃得很乾淨,足以看出清掃的虔信。
不改換信仰……可如果依舊對赤杯虔誠,那為麼會不再和會聯係?奧格有些困惑地想。
思考到這一步,差不也已經奧格的極限,準備收手離開,低頭看見聖龕裡供奉的銀杯,杯底還殘留著乾涸的深紅痕跡。
忽然聞到極其香甜、極其誘人的香氣。
香氣幾乎立刻喚醒的饑餓感,奧格的喉嚨蠕動一下,透藍的眼眸有一瞬的渙散,無意識地舔舔嘴唇,低下頭,茫然地尋找著香氣的來源。
無法描述的饑餓和乾渴抓撓著,奧格的呼吸開始急促,低頭看去,看到銀杯底部的深紅痕跡。
通常來說,供在聖龕的銀杯裡盛放的應該葡萄酒,因為葡萄酒深紅的色澤接近血液,象征赤杯賜予信徒祂的血,這種源於赤杯體內的鮮活血液將會給信徒生命。隻有在廷每年的新年祭典上,才會用深受祂眷顧和寵愛的侍的血液來代替,儀式的最後一步,將聖血予給使徒。
奧格很解這一套程序,畢竟認定這會未來需要經曆的。
同樣解葡萄酒,畢竟在長島的彆墅裡有一整個酒窖,所以很清楚,乾涸的葡萄酒絕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目光迷離地注視著杯底,奧格咬住指尖手套,把右手的手套摘下來,將手指深入銀杯底部。
的手指逐漸接近杯底的深紅痕跡,在即將觸碰到的瞬間,忽然潰散開來,竄出無數細細的血絲。血絲在杯底瘋狂湧動,貪婪地吸取殘存的質,最後終於平靜下來,重新變回完整的手指。
奧格倏地抬起頭。
血。杯底殘留的痕跡血。痕跡很新鮮,幾乎不久前留下的。
——而且非常味,讓人無法抗拒的味。
沒有過猶豫,奧格閉上眼睛,開始感受這些血之前的軌跡。
然而幾秒後,的眼睛驟然睜開,瞳孔在陽光中顫顫,流露出不解的神色。
奧格對於血很熟悉,對來說,血可以蘊藏很信息,可以承載意誌,可以傳遞情緒。而在杯底的血液中,沒有感受到任何完整的意識或情緒,似乎血液來源於麼沒有完整意識的東西,感覺到的隻有混亂又單一的流動。
在這種流動中,奧格勉強拚湊出模糊的信息,基本上“巢”“溫暖”“冰冷”“疼痛”……這種模糊而單調的流向。
讓感到不解的另一點。
迷離之色漸漸從奧格的眼眸中褪去,一起消退的還有臉上的薄紅,放下銀杯,慢慢轉過頭,望向窗外的街道。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奧格的身上,帶來真實的暖意,陽光下,透藍的眼眸顯得冰冷而幽暗。
在的感知裡,血的軌跡包括整個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