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262(2 / 2)

從創建密教開始 Ventisca 13136 字 10個月前

很熟悉無光之海,提到了異種和輝光,篤定得仿佛知道異種是怎麼想的……加西亞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陌生的理念,瞬間對布萊克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費雯麗不需要懷疑,幾乎是剛聽到這句話,她立刻知道了答案。

布萊克先生是異種……費雯麗對於異種的了解僅限於他們極端仇恨人類,這個答案讓她一時間有些茫然。

但對方現在好好坐在這裡,他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費雯麗回憶這麼久以來,對方都表現得很友好,對這個認知又不確定了起來。

想了想,費雯麗忽然有了明悟。

導師就是輝光,是祂創造了異種和人類,布萊克先生大概比我更早就知道這點……

但是導師離開了無光之海,那麼異種渴望的終結就變成了……融入彼世之王?

更奇怪的是,導師為什麼會與七神為敵?七神不希望祂重新返回漫宿之上嗎?

費雯麗的心中沉甸甸的,她感覺自己似乎窺見了一些陰暗血腥的真相,但她更是清醒地認識到,如果說七神無法阻止世界墜入海洋,那麼有可能阻止這一切的就隻有輝光。

目標沒有改變,隻是“與神為敵”的理由增加了……加西亞反而很快平靜了下來。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輝光的立場是與七神對立的,從那一刻起,他的目標就已經確立,劍刃也有了明確的指向,現在隻不過是知道了這樣做的必要性。

他環顧四周,雖然其他人臉上表情各不相同,但沒有誰流露出畏懼和後悔,加西亞也從未如此清楚地認識到,坐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是他目標一致的同行者。

從白夜博物館出來之後,葉槭流還沒有和布萊克交流過,沒有想到他們對海洋和現世的認知是這樣的,這讓他有了更多啟發,卻也想到了骨白鴿將異種靈魂送回的做法。

骨白鴿顯然知道靈魂融入海洋就是與彼世之王融為一體,所以才會將異種的靈魂送回,但人類的靈魂,他恐怕也無法全部帶回,那麼他做的所有努力都隻像是從海洋裡舀水,僅僅隻能延緩海洋滿溢的那一刻到來。

而且這樣的話,骨白鴿基本上等於被困在了無光之海邊……葉槭流無意識地皺起了眉。

在意識到骨白鴿可能是自己的盟友後,這樣的情形當然不是他樂於見到的,隻是連骨白鴿都隻是默然接受,恐怕是因為沒有其他辦法。

葉槭流在心裡歎了口氣,忽然看見加西亞抬起了眼睛。

“我最近發現了一座紅海帝國時代的行宮,靠著天地之燈的幫助,我已經探索完了整座行宮。”他簡單地說,“我在行宮裡發現了一幅壁畫,描繪的是紅海女王的加冕儀式,在儀式上為她加冕的是一輪月亮。”

情報共享在戰爭中殊為重要,加西亞深知這一點,既然懷特·克朗已經說完了他想說的,而當時參與探索的葉槭流現在又不在場,他就該承擔起將他之前的發現分享給其他人的任務。

他話音落下,其他人還沒有開口,卡特突然問道:

“你看到的是一輪蒼白的新月?”

“是的。”加西亞點了點頭。

他們交流時,葉槭流沒有插話,而是看向了卡特。

既然能說出“無論有多少神靈支持你”這種話,卡特對於七神必然有著很深的了解,甚至親身接觸過其中的絕大部分,葉槭流早就想從他這裡扒出情報來了,現在他似乎對加西亞的探索成果感興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卡特似乎很有興趣,一手撐著臉,語氣輕鬆地問:

“那麼,如何理解你看到的畫麵,你有興趣分享一下你的看法嗎?”

“……”加西亞停頓了一下,沉默地看了卡特一眼,才說,“為紅海女王加冕的是一位與月亮有關的神靈,但不應該是月神。”

以加西亞平時的性格,他絕不會這麼少話,但卡特的……語氣,神情,氛圍,不管是什麼,讓他莫名警覺起來,本能地選擇能少說就少說。

卡特微笑著看向費雯麗。

我也要回答嗎?接收到卡特的視線,費雯麗有些迷惑,不過她也不是沒有可以說的。

“月神的象征符號是如同珍珠的滿月。”她補充道,“為紅海女王加冕的應該是某位已逝的神靈。”

他們在談論的知識,奧格完全聽不懂,讓他忽然有種自己被其他人拋下的感覺,尤其是那個金發男人最後還看向了他,目光頗為期許……

奧格第一次沉默下來,攥緊了手中的杖首,銀質杖首的紋路深深嵌入他的掌心。

他做了個深呼吸,艱難地咀嚼著其他人口中的每個詞,以一股仿佛要把單詞撕裂嚼碎的狠勁,把這些話語全部生生吞了下去,強行塞進自己的腦袋裡。

“但怎麼證明這種改變發生在同一條道路?”卡特聲音柔和,“滿月使一切事物蓬勃壯大,虧月則會阻礙所有事物發展,無聲之月的規則讓死者能夠在月光下複生,哪怕活過來的隻是井中的虛影,祂的規則和現在的心之準則之間的區彆來源於什麼?”

來源於月神改變了心之準則,就如同赤杯改寫了杯之準則……葉槭流已經知道了答案,但他沒有開口,因為他發現除了他,其他人好像都挺茫然的。

……其他人也就算了,布萊克你為什麼也一臉茫然?你們不是說你們喜歡心之道路嗎?還有你們三個,我明明教了你們那麼久……葉槭流忍不住想要深吸一口氣。

沒有卡特之前,哪怕知道自己的幾個信徒在學習上都讓他很痛苦,葉槭流也隻能安慰自己,反正他也要多學一點,學了順便教教信徒也挺好的。

但卡特隻用一個問題,就讓葉槭流不得不正視現實——他的信徒,全部都不是好學生。

葉槭流看到卡特嘴角噙著笑意,轉頭看了他一眼,綠眼睛裡分明地透出了遺憾的意味,卻又有躍躍欲試的亮光。

總體來說,他心情非常好。

葉槭流:“……”

他看向奧格,費雯麗,加西亞和布萊克的目光中終於多了一絲恨鐵不成鋼。

而卡特居然也人模人樣起來了,耐心且溫柔地宣布了答案:

“神靈會影響祂所掌控的道路,神位更替也意味著規則的改變,我過去的學生們總是驚歎於神靈所擁有的權柄,敬畏於祂們掌控的力量,我並非對此有意見,但我很難不感到遺憾。”

他語氣中的遺憾是如此真切,剛剛被問住的幾個人都情不自禁地被他的話吸引。

布萊克開口最快,疑惑地問:

“為什麼?”

“我總希望我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想法,”卡特輕笑著說,“比如說,當你看見了這份美麗,難道不會心生向往嗎?”

他的話語流入費雯麗的耳中,紅發的歌唱家徹底怔住了。

仿佛一瞬間顱中光芒驟亮,照亮了她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想法。

為什麼不會心生向往?她身後鏈接的是輝光教會的導師,他已經是漫宿行者,卻依舊謀求向上攀升,難道他也隻甘心屈居守夜人之下嗎?既然神靈也可以被替換,他為什麼不會以替代守夜人為目標?

輝光教會將她培養成容器,隻是因為燈教的導師需要她,來幫助他晉升成為神靈侍者,但是憑什麼她就應該是那個祭品?

為什麼他們之間的權力關係不能逆轉?

我身後有我的導師,一位真正的神靈,而我現在已經脫離了輝光教會的控製,我已經攫取到了屬於我的牌,在這場對弈裡,我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費雯麗慢慢屈起了手指,五指合攏成拳。

手指上的草編戒指仿佛燙了起來,燒灼得她手指發疼。

她沒有停下,她已經做了很多,離開村子後,她跟著痕跡找到了黑丨幫的其他窩點,她毫無仁慈地對待他們,但這些不會徹底消失,她知道這些永遠不會消失。

她還可以做更多不是嗎?蒙上眼睛是沒有意義的,不反抗是沒辦法活下去的,她已經知道了自己身處在一個什麼樣危險的世界裡,她還可以繼續向上攀升……直到攀升到輝光之中。

一同怔住的還有奧格,他身上的鮮血大衣忽然平靜了下來,靜靜垂落下去,不再有任何波動。

但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冰藍色的眼眸裡仿佛有火焰在燃燒,迸發出毀滅性的熱浪。

他一直知道自己隻是暫時默許導師的存在,也從未想過讓導師長久存在下去,所以他才會努力思考怎麼不被對方控製,不止是為了先生,而是他絕不接受任何人意圖給他套上的枷鎖。想要控製他的人,就要做好被火焰毀滅的準備。

可強迫他去理解他不認同的規則的,讓他不得不強行壓抑憤怒,被毫無意義的愛情小說拖住的,不是彆人,是高高在上的神靈。

加西亞深深吸了口氣,似乎要將冰冷的空氣吸進胸腔裡,才能壓抑住蓬勃灼熱的野心。

他並不會這麼簡單被一句話挑動,刺客需要冷靜地審時度勢,在合適的機會,用最省力的方式達成目標。但加西亞毫不懷疑卡特是故意說出這句話的,他的想法也決不單純,聯想他曾經想要取代飛蛾成神,很明顯,他現在也沒有掩飾過他的野心。

輝光不可能不了解他的野心,但祂依舊以祂的溫和與寬容,收容了卡特·拉斯維加斯,並沒有把他的冒犯放在眼中……加西亞已經不再為天地之燈的溫柔而驚訝,垂下眼眸,剛剛升起的警惕和戒備也緩緩蟄伏下去。

他對輝光有著充足的信心。

伴隨著卡特話音落下,眾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想法,隻有葉槭流麵無表情,毫無想法。

他又想起了之前卡特對自己說的,他很樂於為自己的其他信徒提供一些指導。

一同在腦海中響起的還有卡特含著笑意的話語:

“很高興這次能遇到一個聰明的學生。”

就在他想起這句話的時候,卡特已經開始用一種親切的語氣對眾人說:

“我假設我們都認同,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是嗎?既然這樣,我想我有必要為我們的密教提供更多的幫助,來回報祂這份給予我容身之所的慷慨。

“比如說,碰巧我對諸多道路都有所涉獵,如果你們不介意,或許我可以為你們提供一些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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