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327(2 / 2)

從創建密教開始 Ventisca 12820 字 9個月前

葉槭流:“……?”

這些名詞不屬於常識,卵顯然也沒有給他預存,葉槭流隻能推斷出應該是產地名種類名和酒名,但完全不知道這都是什麼味道。

等一下,這是什麼……不對,老爹說的話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我以為他會是在飲食上比較隨意的那類人,畢竟他看起來就是可以和下屬一起吃工作餐的樣子……葉槭流有些淡淡的迷茫,感覺他對於索爾·馬德蘭可能真的沒有什麼了解。

他第一時間想起了老爹“人格分裂”的瘋狂症狀,可是再想想,葉槭流又覺得有些地方很微妙。

僅憑這個,不能斷定現在他麵對的就是另一個人格,他對索爾·馬德蘭的了解本來就不全麵,而到目前為止,索爾的表現都是符合葉槭流對他的認識的,和倫敦時的他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彆。

如果要說眼前的索爾·馬德蘭是另一個人格,那麼他在倫敦時認識的索爾·馬德蘭恐怕也是這個人格。

沒過多久,他們坐在了老爹所說的餐廳裡,這家餐廳雖然不靠海,但也有著非常優越的位置,從玻璃窗口能夠看到雄偉的圖拉真廣場和蜿蜒流淌的台伯河。

索爾因為熟悉這家餐廳,不像葉槭流還在看菜單和酒單,直接和侍者交流了他要的酒,看到葉槭流還在對著琳琅滿目的酒單沉思,問了一句:

“我可以為你推薦。”

葉槭流儘可能不那麼快地放下酒單,微笑著說:

“謝謝,我對這些不太熟悉,那就麻煩你了。”

他聽著索爾熟練地點完餐,出於好奇,試探著說道:

“我有些意外,你對美食的了解深入得簡直讓人感到驚奇。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是指名了生蠔養殖場嗎?”

“是,我認為一種膾炙人口的傳奇食材,不止傳奇在獨特的自然環境,或者千百年的演變過程,還因為原產地獨一無二的曆史與文化。”索爾的目光從侍者身上收回,看向葉槭流的眼睛,隨意地說道,“產自不同產地的食材味道會有細微的差彆,不同的年份也會對葡萄酒的味道產生影響,當然,養殖方式、風乾方式、釀製方式、酒桶材質等因素也會使風味發生變化。以前我會在周末去一些法定產區,探尋當地的農戶和廠家,這種細微而無處不在的改變很令人著迷。”

生蠔很快來到了他們麵前,

索爾拿起小刀,握住一隻生蠔,刀尖從蠔殼尾端鑽入,輕輕一轉一切,刀子滑進生蠔內部,緊閉殼蓋在葉槭流眼前打開,簡直像是主動張開貝殼,露出了脆爽飽滿的蠔肉。

葉槭流見過加西亞用刀,刀刃在空氣中絲滑而精準地滑行,讓人能想象得出,刀子牽起一道絲綢般的血液時,會有種怎麼樣的美感。

而索爾用刀是一種不同的美感。

他不止熟悉刀子,仿佛還熟悉製造它的材質,知道它是如何在火焰中熔化,在高壓中鑄形,在他手中切開一切,殺人的武器臣服在他的手下,忠誠得像是他的臣子。

葉槭流想了想,覺得加西亞說過他在水下撬貝殼和龍蝦的外殼,也就是索爾開生蠔這麼熟練了。

他又一次看向老爹,感覺在談論美食時,他的談興甚至要比談起西溫·艾瓦還要濃。

當然,他的品味也高得有些超出葉槭流的理解範圍了。

他學著索爾的手法,開了幾個他推薦的“口味溫和”的生蠔,頓時被這種從未嘗過的口感征服了。

豐腴脆爽的生蠔在唇舌間滑動,帶著一份柔和的清甜,以及淡淡的榛果香氣,海水的鹹味中和了這份甘甜,留下了更加收斂豐富的回味。

海鮮拚盤也上來了,焗烤的墨魚、蝦、螃蟹和貝殼在銀色盤子上堆成了小山,直接占據了半張桌麵,讓葉槭流幾乎看不到對麵老爹的臉。

中途索爾接了個電話,等葉槭流一個接一個乾掉一打生蠔,他掛斷電話,垂下眼睛思考幾秒,抬起頭說道:

“我的下屬等會要來向我彙報一些事,希望不會影響到你的興致。”

葉槭流不好意思說自己正在忙著吃吃喝喝,端起酒杯抿了口,一邊想著彙報什麼事,一邊點點頭:

“我想應該不會。”

索爾說的人沒有讓他等太久。

十幾分鐘後,一個長相好看的年輕人出現在餐廳門口,雙手插在褲口袋裡,隨意看了一圈,目光鎖定了他們這一桌,嘴角頓時勾起了笑容,徑直向他們走來。

他絲毫不見外地在桌邊坐下,看看桌上的海鮮,不怎麼真心地抱怨著說:

“局長,剛剛你可沒有告訴過我你在享用海鮮,我早該知道的,我們忙忙碌碌追捕罪犯的工作時間,正好和你的假期重合……我可以來點嗎?”

索爾穩穩地坐在座位上,神情沒有半點變化,做了個手勢:

“在那之前,你應該先向艾登·諾蘭先生道歉,這頓是他請我。”

年輕人轉頭看向葉槭流,露出笑容,向他伸出了手:

“請原諒我,諾蘭先生,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威廉·瑞恩,柏林裁決局的警司,很高興認識你。”

葉槭流已經從數據視野裡看到了他的信息,知道眼前看起來輕浮隨性的警司也是一位第五等階的天命之人,看起來是索爾·馬德蘭的直係下屬。

他們握了握手,威廉·瑞恩熟稔地伸手從索爾麵前拿了個生蠔,一邊開生蠔,一邊轉頭看向他的局長。

“說吧。”索爾點了點頭。

威廉·瑞恩看了看葉槭流,聳聳肩說:

“好吧。局長,我們追丟了目標,他沒有離開羅馬,應該還藏在哪個角落裡。但這裡畢竟是羅馬,我們不能直接進入某個街區搜捕,我可以向普佐局長提交行動申請嗎?”

柏林裁決局的人會出現在羅馬就很奇怪,聽上去威廉·瑞恩是追著什麼目標來羅馬的,並且老爹也知道,那就是某個裁決局在追捕的通緝犯了?老爹因為角鬥邀請來到羅馬,通緝犯也逃到了羅馬,這是不是有些巧……這個話題讓葉槭流暫時停下剝蝦殼,擦了擦手,端起酒杯抿了口,聽威廉·瑞恩和索爾的對話。

索爾聽著他的彙報,沉默片刻,

給出了一個吝嗇詞彙的回答:

“不。”

威廉·瑞恩對這個答案估計有些意外,不過他沒有讓情緒暴露出來太多,點了點頭,遺憾道:

“我知道了,隻是這樣,我們就隻能寄希望於微茫的幸運了……當然,我會讓這個概率變得更大點的,誰讓我是你最信任的下屬呢?不過局長,我覺得還是應該快點解決他,畢竟如果他想要利用你們的聯係做些什麼,其他人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反應過來。”

聽起來這個通緝犯和老爹有很深的關係……因為我在,威廉·瑞恩很多話都說的很模糊啊,什麼樣的聯係會造成迷惑他人的結果嗎……葉槭流沒有掩飾他的興趣,安靜地聆聽對麵兩個人的對話。

既然索爾沒有避開他,說明他不覺得他們在說的是葉槭流不能知道的。

索爾因為這句話無聲地笑了下,隨後笑意漸漸從他的眼睛裡斂去,那片冷山般的鐵灰色裡,隻剩下清醒和平靜。

“他不會。”他說。

……

幾個街區外,一間無人的房屋裡。

西溫從碎裂的窗戶跳進房子,在地上狼狽地打了個滾,轉眼之間,從灰藍色的短毛貓,變成了有著灰綠卷發的小女孩。

她趴在灰塵裡,胸腔急促地起伏,身體卻一動不動,連手指都無力地搭在地上,仿佛突然癱瘓了一樣。

索爾·馬德蘭沒有折斷她的四肢,但也沒有讓她好過,好在他明顯不滿足於隻抓住她,這也給了西溫逃脫的機會。

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才抓住機會,逃脫了索爾·馬德蘭的視野,撐著最後一口氣,儘可能遠離了他們遭遇的位置,導致她現在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緩了許久,血色才重新回到了西溫的臉上,不再像剛才那麼蒼白。

西溫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粗魯地抬起手臂,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灰,接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房子深處。

她在房子裡翻找,找到了五種不同金屬製成的物品,一起放在地麵上,接著在地上單膝跪下。

一把小刀從袖口滑出,西溫用小刀在掌心劃開一道傷口,接著握緊拳頭,舉到金屬物品上方,閉上眼睛。

血液從她的拳頭縫隙裡滴落,一滴滴落在金屬表麵,血珠瞬間變成了金屬的顏色,仿佛有生命一樣活躍起來,縈繞著刀刃般鋒利的氣息。

鋒利的氣息飄向空中,漸漸融合成了某種無法形容的東西。

幾秒後,西溫終於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房屋中回蕩開來。

“怎麼了?”

西溫的身體猛地放鬆下來,呼出一口氣,睜開眼睛,剛要憤怒地開口大罵索爾·馬德蘭,忽然又想起來什麼,呼吸一頓,有些怯怯地低聲說:

“報告,是……”

她剛說了一個詞,聲音忽然變得嚴厲起來,命令道:

“停下!”

西溫脊背一顫,條件反射地閉上了嘴,思維卻高速運轉起來。

為什麼讓我停下不能說……不能交流,會暴露情報?馬德蘭在我身上留下了什麼標記……

幾乎在西溫得出結論的同時,那道聲音恢複了平靜,不帶感情地說道:

“第三號軍令。”

西溫剛剛放鬆下來的身體徹底僵硬了。

她的呼吸時快時慢,氣息像是沾了火,變得滾燙灼熱,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的眼睛,那雙淡銀色的眼睛睜大了,瞳孔在銀色虹膜裡晃動,像是水中破碎的圓月。

她聲音顫抖著回答:

“遵命……”

灰綠色卷發的小女孩握緊了手中的小刀,將刀尖慢慢移向胸口,對準了她的心臟。

下一秒,她毫不遲疑地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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