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358(2 / 2)

從創建密教開始 Ventisca 6726 字 10個月前

成千上萬的花瓣乘風而起,描繪出流動的軌跡,方形藻井猶如水波般晃動起來,一隻隻隱藏的枯葉蝶從穹頂內壁凸顯,恢複了斑駁的色彩,所有蝴蝶的翅膀同時扇動,牽起了赭紅色的狂風。

數不勝數的枯葉蝶飛起來,如同火焰燃儘後的碎屑,紛紛從穹頂上湧下。

當它們從穹頂上飄落,穹頂仿佛不斷拆散的積木,邊緣漸漸破碎,露出了更多的陽光、更多的空白、更多的擠擠挨挨不斷攢動的枯葉蝶。

——穹頂早在會議開始前就消失了,在場眾人一直看見的,是枯葉蝶的翅膀構成的天空。

裹挾著花瓣的旋風落在長桌上,如同刺向長桌的尖錐,接觸桌麵的瞬間,長桌桌麵突兀地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個空洞,空洞不斷擴大,桌上的葡萄和核桃紛紛消失,像是被橡皮擦塗抹過的畫布,不再有任何存在的痕跡。

風中回蕩著仿佛咀嚼或者蠶食的“喀嚓”聲響,讓人能想象出有什麼看不見的怪物正在進食,翅膀摩擦的窸窣聲混雜著不知名的囈語,似乎想要要紮進所有人的腦袋。

這些剛剛還貼在穹頂上的枯葉蝶之子們忽然間不再隱藏身形,直接降落到了萬神殿中央。

海洋的汙染已經蔓延到了長桌邊,桌邊眾人早已經離開座位,此刻他們強忍著頭疼,匆匆退向進入萬神殿時的門。

每個家族的教父都足夠經驗老到,麵對這樣的意外情況,所有人都清楚需要儘快離開這裡。

阿爾貝托也已經重新坐回輪椅,敏捷地調轉輪椅方向,向後快速退去。

那位刃漫宿行者卻沒有出現,葉槭流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他猜想對方應該是被眼前的意外吸引了目光。

無論是海洋的汙染,還是葉槭流劃分出的圖層,都對這個刃漫宿行者有一定的威脅性,但這些枯葉蝶之子代表的是伊那科斯這位神靈侍者的的意誌,遠比其他因素更加具有威脅。

現在他們突然在這裡現身,並且做著看起來毫無意義的舉動,隻要刃漫宿行者知道伊那科斯的身份,自然會將焦點放在枯葉蝶之子身上。

葉槭流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他四周空間驟然破碎,身影從原地消失不見。

萬神殿牆壁後的走廊裡,銀白色裂紋浮現於空氣中,緊接著,葉槭流在破碎空間中出現。

圖層空間被刃漫宿行者打破,導致眼下萬神殿的環境變得格外紊亂和危險,葉槭流也無法穿越空間亂流,隻能進行短距離的破碎移動,還有在這個過程中受傷的風險。

透過走廊上雕塑和石柱的縫隙,他還能看到大殿內的景象,海洋的汙染像是觸手那樣肆意蠕動,蔓延到大殿的每個角落,一地的玫瑰花瓣早已經腐爛發黑,變成顏色不明的半液體。

葉槭流沿著走廊狂奔,心跳無法遏製地加速,隔著肋骨,他都仿佛能聽到響亮的跳動聲。

他知道什麼是最壞的可能:

伊那科斯將會在枯葉蝶之子的聚合中降臨,而他不是在監視阿爾貝托,而是與他背後的刃漫宿行者有所合作,他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伊那科斯在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發現了卡特和自己的聯係。

那樣的話,他即將麵對一位漫宿行者和一位神靈侍者的聯手!

赭紅色的狂風漸漸透明,風中隱約勾勒出一道身影,下一秒,枯葉蝶忽然齊齊向外散開,像是終於走到生命終點,雨一樣紛紛跌落,落在顯現出的人影腳邊。

一個戴著意大利歌劇麵具的男人站在枯葉蝶的屍體上,他放下按著麵具的右手,不緊不慢地環顧四周,目光從周圍的恐怖景象上掃過。

笑聲從麵具下飄出來,在仿佛腐爛巢穴的大殿裡回蕩。

他笑聲裡的愉快之意沒有經過任何掩飾,然而能夠對這樣的環境視而不見,甚至可以笑出聲,怎麼看都有些瘋癲的前兆。

刃漫宿行者出乎意料的沒有動靜,似乎也被對方帶著強烈異常感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

後麵的事就不是葉槭流能看到的了,隨著他奔逃進走廊,四周牆壁已經變成了粗糙的花崗岩,遠處無數人影模糊晃動,所有人都在往外逃跑,仿佛從火場向外逃離的被困者。

四麵八方都是提高聲調的喊聲和咒罵聲,奔跑的回聲被走廊放大,所有腳步聲都在狂奔遠去,牆壁上燭光不安地搖曳,晃出無數淩亂破碎的殘影。

葉槭流的視野中到處是晃動的白色文字,看得他隱隱有些頭疼,忽然間,一個鮮紅的名字從眼前晃過,他的目光下意識追過去,看到了紅名下坐在輪椅上的黑發男人。

被我標記的阿爾貝托……葉槭流腦海中念頭電轉,收回目光,轉過走廊的拐角,忽然目光凝滯了一下。

三重燦爛的半圓弧星軌旋即在身周浮現,透明的水晶碎片紛紛懸浮,葉槭流的右手已經纏繞上了黃金手骨,白薔薇花苞在金色火焰中盛放,綻放出動人心魄的光芒。

走廊被燭光映成昏黃色,光芒籠罩出的狹窄空間裡,戴著歌劇麵具的男人與他隻有半步之遙。

對方似乎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走廊裡,逆著眾人逃跑的方向,走向所有人都想要逃離的大殿。

逃跑的人群和他擦肩而過,卻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仿佛他們的視線全部被某種力量遮蔽,隻有葉槭流因為數據視野,在轉過走廊拐角時,立刻發現他的存在。

他為什麼在這裡?分丨身?從出現方式來看,他應該就是伊那科斯……可數據視野裡他的名字不是這個……也許沒有數據視野更好,其他人不會像我這樣發現他,也不會被他察覺異樣……葉槭流忽然有些後悔。

但裝作沒看到是不可能的,在他發現對方的瞬間,那種視線被遮蔽的感覺也在他身上失效了,這麼近的距離,對方幾乎是立刻就能察覺到他撞破了真相。

混亂的腳步聲在四麵八方回蕩,戴著歌劇麵具的男人頓了一下,伸手抬起麵具下沿,向上揭開麵具,低頭望向葉槭流。

那雙完全陌生的眼睛忽然發生了變化,深灰色越來越淺,最終變成了熟悉的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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