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本子上寫下的雜亂無章的想法,在討論中或者被采納或者被舍棄,他的創作思路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劇情走向不再仿佛隔著濃霧,故事情節也在腦海中悄然孕育,一個個麵目模糊的角色似乎也出現在了背景裡,等待著走入這個故事之中。
這不是葉槭流經曆過的第一次關於創作的討論。
上次是在第一史的懸崖上,那時候和葉槭流進行類似探討的人是加西亞,由於葉槭流還算是比加西亞稍微多了解一點,所以那次基本上隻有他在講,加西亞則扮演那個傾聽的角色。
在葉槭流的記憶裡,那次討論並不會讓人覺得枯燥,反而縈繞著某種輕鬆的溫情氛圍。
雖然不能說完全坦誠,但對他們來說,坦誠其實也不那麼必須。一個已經揭開了所有秘密的角色,和一個還保有秘密的、還在劇本中掙紮的角色,在卵的眼中,他們的身份並沒有太多的差彆,那個出自神靈之手的劇本對他們來說的確就像是命運。
這次探討則是另一種風格,坐在葉槭流對麵的人換成了卡特,哪怕他是風格和卵不一樣的創作者,他所擁有的創作經驗也是葉槭流遠不能及的,甚至葉槭流很長一段時間裡就在他的劇本中東奔西走。
所以就算拋開卡特神靈侍者的位階,在麵對卡特時,葉槭流很難把他當做同等的對象看待。
特彆是裁決局完全把“倫敦之夜”當成我和卡特的一次合作了……這家夥又真的成了我的信徒,我連反駁辯解的餘地都沒有……葉槭流呼出一口氣,決定晚上不能想這些事,否則他覺得他很可能會半夜寫著寫著忍不住抽出槍,對著他和卡特房間之間的牆壁來兩下。
但這不妨礙他用略帶諷刺的語調說:
“裁決局現在覺得你和我是一夥的,在‘瑰奇劇院’裡上演的劇目是我們共同撰寫的,他們這次倒沒有猜錯。”
咖啡煮開,萃液滾滾溢出,卡特端起咖啡壺,倒了一杯咖啡,遞到葉槭流的麵前,笑著問:
“除了我們並沒有他們以為的那麼親密無間?”
葉槭流一口氣喝完咖啡,端起餐盤和咖啡壺去廚房清洗,洗完後帶上自己的筆記本,一臉苦大仇深地回到房間,準備開始寫劇本。
他把筆記本在桌麵攤開,拿出新的本子放在下方,盯著筆記本上的一行行文字發了會呆,隨後平靜地推開筆記本,從抽屜裡拿出一張信紙,開始寫給加西亞的信。
在工作之前,先寫點輕鬆不費腦子的東西好了……葉槭流苦中作樂地想。
他唰唰在信裡寫下上次忘記寫的事情:經過很多事情,他已經順利晉升第六等階,等階正式超過了加西亞……
而他最近也沒有做什麼,不過是因為盧那家族被其他家族狙擊,於是他一通突突把敵人打得請求和解,然後在求和會議上乾掉了對方的教父,順便獲得了兩件3級刃遺物,其中一件或許是某人現在急需的——這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輕鬆的休閒時間很
快過去,一張紙寫完,葉槭流終於放下筆,第一次有了意猶未儘的感覺。
為了不讓自己再補上幾句話,葉槭流迅速折好信,隨後目光重新落在筆記本上,拿起了筆。
他準備開始寫劇本。
……幾分鐘後,葉槭流猛然發現他正在轉筆,蓋上蓋子的中性筆在他的手裡飛快旋轉,並且他已經盯著轉筆發了幾分鐘的呆。
他抬起頭,隻覺得空白的頁麵正在對他發出嘲笑。
和筆記本麵麵相覷幾秒,葉槭流默默合上筆記本,打開墨綠桌麵,決定忍辱負重,發揮一下作為神靈的高尚情操,去看看自己的信徒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這絕對不是因為寫不出來劇本……葉槭流一麵安慰自己,一麵向桌麵上看去。
考慮到奧格上次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入夢障礙,過了段時間才成功消除掉下一個【入迷葉槭流自然是先從他看起。
墨綠桌麵上,奧格的卡牌周圍重新變得乾乾淨淨,顯然消除【入迷】的計劃卓有成效。
這都要感謝老爹的傾情支持……葉槭流檢查了一遍桌麵,確認沒有問題,將寫好的信投遞給了身在第二史的加西亞,隨後繼續投入痛苦的趕稿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