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堅持,黑發的騎士雖然感覺不可思議,但倘若是希利亞德的話,有這種實力才正常——他也同樣壓榨自己的潛力和藥劑的力量,繼續回以迅猛的劈刺。
可是,還有一劍。
一劍之後還有一劍。
之後,仍然還有一劍!
韋格斯不可思議地注視著眼前明明搖搖欲墜,但卻宛若山嶽般巍峨的身影——明明隻剩一絲的力量,隻剩一絲的生命,可卻能繼續勃發出遠超過他想象,遠超過他所有預計的力量!
無論韋格斯如何變招,如何嘗試突破希利亞德的防禦,全部都無功而返,老騎士的守勢如同大山般堅固厚重,而攻勢又如山崩般不可阻擋。
明明隻是一個蒼老又脆弱的老人,可卻筆直地擋在他身前,始終屹立。
可即便如此!
“就是這樣!”
幾近於狂熱地高呼,凝視著眼前仿佛與過去重合的身影,韋格斯也始終揮劍衝鋒:“就是這樣!”
而老騎士隻是沉默地揮劍。
風暴肆虐著,令湖林晃動。
激烈的對抗中,希利亞德窺破韋格斯重心轉換時的一個破綻,黑色的弧光斬破疾風,騎士想要揮劍格擋,卻因一時的變化不及令手中武器被擊飛。
韋格斯豈能不知情況不妙,他向後退一步,龐大的骨質鎧甲當場炸裂,就如反應裝甲般影響老騎士的判斷,而整個人從中脫出,宛如大貓一般靈巧地翻空向後退去。
可就在後撤的瞬間,他卻看見黑鐵重劍的弧光緊隨而至,自始至終一直都牢牢鎖定自己。
希利亞德赫然是沒有被任何障眼法影響,一劍朝他心口刺去!
韋格斯竭儘全力收腹轉身,腰脊發力,硬生生在半空挪移了半尺方位。
但希利亞德一劍刺出,仍然貫穿他的肩胛骨。
無鋒重劍的力量就像敲碎瓷器般輕鬆將韋格斯的右臂肩胛骨和肩大骨粉碎,甚至就連部分肋骨骨板也粉碎性骨折,血肉更是化作泥漿般的稀爛結構,宛若被重錘轟擊。
黑發騎士垃圾般被砸飛,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但就在這本應宣告勝利的瞬間,希利亞德卻也露出錯愕的神情。
他後退兩步,沒有追擊,而是捂住自己的腹部。
鮮血正在流出,那裡有一柄看上去像是手骨般的骨質長刀。
“……好決斷。”
老騎士凝視著插在自己腹部,由人骨化作的長刀,發自內心地讚歎道:“知道自己的右手必斷無疑,故而乾脆操控右手的鈣質化做武器,在我擊碎你骨骼時,趁勢激發。”
“咳咳……彆說一隻手,就算是我將生命壓上,在數千次對劍中,也不過是換到一次反擊的機會。”
吐出一口血水,韋格斯晃晃悠悠地從地上掙紮著站起,他的雙眸牢牢鎖定在希利亞德的身上,被自己的血浸紅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情緒,隻剩下最深沉的決意。
喜悅?敬畏?尊重?憤怒?憎恨?質疑?
一切複雜的想法都被拋棄,他現在想要勝利。
導師已經受傷,他還能攻擊嗎?無論如何,都需要謹慎……騎士提振起精神,消化腹中的藥劑,隻要還能堅持下去,勝利的就會是他。
當然,也可能是自己死……可那又如何?
能死在……
就在韋格斯強打精神,準備迎接最後的對決時,他卻愕然地看見,希利亞德乾脆地掰斷插在自己腹上的骨刀,隻留一片刀刃插在傷口上避免大出血,然後毫不留戀地回頭就走。
“導師!?”
注視著對方遠去的身影,韋格斯驚愕莫名,但很快這種驚愕就轉換成極致的憤怒:“又是這樣——又是這樣!什麼都不說就這樣離開,即便是死也不願意告訴我真相!”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我難道就不配嗎?我難道就連死在你手裡的資格都不配嗎?!”
仿佛數十年前在皇宮時的茫然與現在合一,韋格斯狂怒地向前邁步,但斷掉一隻手和肺部重傷帶來的重心變幻令他身軀一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希利亞德消失在自己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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