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伊恩也沒搞明白銀色芯片的信息來源，它看上去無所不知，即便是理論上非常隱秘的信息，這個世界都未必會有幾個人知道的東西，它依然能清晰給出。</p>
但即便是似乎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銀色芯片也會給出一個不肯定的回答，一個非常模糊不確定的描述。</p>
原本伊恩懶得思考，但是去過虛境後，他便有些明白，猜測伊奈迦二世想要成為的‘迷宮之主’，或許就是虛境這個大迷宮的主宰。</p>
而銀色芯片的種種特性，或許就是伊奈迦二世從虛境帶出來的‘虛境實體’也說不定？</p>
那麼，銀色芯片的信息來源，很可能就是虛境……或者說，全人類的靈魂潛意識。</p>
這樣的話，也能解釋為什麼有些信息它給的非常爽快清晰，而有些信息模模糊糊——因為參與認知的人太多了，反而沒辦法給出一個清晰的定義。</p>
當然，現在伊恩並不打算繼續探究銀色芯片的來源。</p>
他隻是站立起身，然後回頭，對鳳凰伯爵給出回答。</p>
“是靈知院。”</p>
伊恩說出這個詞的時候，都感覺自己仿佛是在栽贓陷害——但事實就是如此，德朗克副館長最近這段時間，除卻前往過‘上城區’三次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靈知院。</p>
所以，即便是知道伊恩和靈知院矛盾的樺黯投來疑惑的眼神，少年還是眨了眨眼，給出‘相信我的暗示’，然後繼續對抬起眉頭的鳳凰伯爵到：“是靈知院的一位大人物——或許是教授？我隻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有一股很濃鬱的書香，而德朗克先生麵對他時非常恐懼敬畏。那應該是一位大人物。”</p>
“原來如此。”</p>
如此這般簡陋，模糊不清，甚至在他人看來幾近於胡扯的情報，對於鳳凰伯爵，甚至一部分護書騎士團的成員來說，卻仿佛直接找到了目標。</p>
老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易杜爾那個蠢貨。我就說上次他要求借閱《信念之城》與《愛提拉的使者》後怎麼沒有煩我半年，原來是早就打算借不著就偷是吧？”</p>
“聽令！”</p>
抬起手，鳳凰伯爵下令——一瞬間，護書騎士團全員便從跪地姿態站起，並抬起武器，齊聲回應：“是！長官！”</p>
“走，去靈知院，把書給我搶回來！”</p>
“搶回來！”又是一聲齊聲呼應。</p>
伊恩站在原地，他沉默地注視著鳳凰伯爵帶著騎士團浩浩蕩蕩離開圖書館，朝著靈知院帝都總部而去這一幕，感覺自己似乎還是不太了解帝都內部的運行製度。</p>
這場麵，粗看簡直就像是大流氓帶隊去砸對家場子，細看……細看一樣是大流氓帶隊砸場子。</p>
——不是？貴族的禮儀呢？規矩呢？難不成解決矛盾就靠打嗎？利益交換，妥協呢？</p>
是鳳凰伯爵一個人如此，還是整個泰拉世界的上層爭鬥都是如此？</p>
此時此刻，伊恩內心的感覺，就像是自以為商戰是‘惡意收購’‘斷資金鏈’‘低價競爭’，而實際上的商戰是‘偷商印’‘雇人揍對方的老板’和‘劃破對方商品坐墊’……</p>
不過也是，在泰拉這鬼地方，假如沒有升華者的實力坐鎮，欺負你就是欺負你了，還能有什麼其他說法？</p>
“哇。”</p>
此刻樺黯坐在白發少年的左肩，霜蝶坐在右肩，而墨風在伊恩前方飄蕩著，她有些感慨道：“還是拉澤爾有意思——這樣的場景我差不多兩三年沒看過了。”</p>
“兩三年？”伊恩疑惑地詢問，這顯然是覺得太頻繁，而墨風誤會了：“其實是最近這些年因為外部形勢比較緊張，所以帝都比較太平——根據前輩所說，當年伊奈迦二世還在的時候，上城區那邊天天有貴族子弟和皇派子弟鬥毆，而阿克塞爾還是皇子的那些年，也經常和各路大貴族的子弟街頭決鬥。”</p>
“也就帝都比較結實，撐得住，一般的城市早就被打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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