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幼崽，言斯年不應該說話。
為了填補這個漏洞，他不得不繼續“嗯”“嗯”。
楚秋懵了一下後很快反應過來，那聽起來像是人的回答，其實是大熊貓幼崽的叫聲。
她甚至聽說過成年大熊貓在求偶期會發出類似貓叫和羊叫的聲音，而這也是大熊貓的另一種萌點。
“原來湯圓是這麼叫的啊。”楚秋的下巴擱置在小團子的頭頂上，輕輕地蹭了蹭，“抱歉，之前都沒聽你叫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之後就不會忘了。”
成功蒙混過關，言斯年就不再叫了。
讓一個成年大男人發出幼崽特有的奶呼呼叫聲，過分羞恥，要不是有毛發遮掩，他肯定……咳咳。
楚秋也不覺得大熊貓幼崽無時無刻都在嗯嗯，又拿了一塊西瓜來喂。
言斯年配合地吃著，但獸形總比人形不便些，西瓜紅色的汁水全部染到了嘴邊的白色毛發上，像是塗抹了一圈淡紅色的口紅。
他已經儘力吃得優雅和小心了，還是有不少西瓜汁水滴到胸口和肚子上，這讓言斯年有些挫敗。
刻在骨子裡的禮儀和細節，不允許自己用餐如此邋遢。
言斯年想找一塊布擦擦，最好能夠用水擦洗一下，擺脫又臟又黏的狀態，但他如今的幼崽狀態，顯然無法用爪子完成這麼高難度的動作。
普通的幼崽也不會有這樣的自潔習慣和清洗毛發的意識。
好在，楚秋也忍不了。
昨晚把小團子撿回來時，她就想擦洗一下，不是不知道動物多洗澡不好，但臟兮兮黏糊糊的不行，上她的床就更不行了！
“老板。”徐欣欣及時遞過來一塊濕布。
“謝謝。”楚秋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連忙給湯圓擦嘴擦胸口擦肚子，連爪子和指甲縫也沒放過。
言斯年：“……”周修遠再不來，他怕是全身上下都要被楚秋摸遍了。
知道自己重傷退化成幼崽的時候，他沒慌，被楚秋摸爪子摸肚皮的時候，他沒慌，但現在，他有點慌了。
他不能仗著自己幼崽形態可愛，騙得異性的親密行為，這與他一貫的做人教條不符，也違背他的良心和道德準則。
言斯年決定拒絕楚秋的摟摟抱抱行為，免得將來恢複人形，留下不好處理的尷尬行為。
然而不等他施展行動，楚秋把他放到了地上，然後說：“開工。”
言斯年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是要他做什麼嗎？
員工們：“是！”
言斯年發現剛剛還嘻嘻哈哈吃西瓜的幾個人，一下子切換成嚴肅的工作狀態。
楚秋進入稀稀拉拉的竹林之中，雙手按在地麵上，翠綠的竹子衝天而起，但有的生長快一些，有的生長慢一些，有的粗一些。
她甚至一心二用，“徐欣欣，你在星網上找找竹桌竹凳的圖，我們不能總席地而坐。”
“是！”徐欣欣應得很快，搜索的動作也很快，還是沒忍住吐槽的衝動，小聲對楊米雪說，“這絕對是因為湯圓吧？”
耳尖聽到自己名字的言斯年：？
解子石遠遠瞥了一眼楚秋，見她沒有發現的樣子，輕聲道：“你也發現老板是個毛絨控了？”
徐欣欣一臉“你在說什麼廢話？”的表情：“這還用問嗎？不然為什麼是我們五個入選？”
一起麵試的人中，既有長得更好看的，也有能力更強的，他們五個壓根不是最優秀的那一批。
葉樟恍然大悟：“我們五個都有毛！”
他就說自己這個下崗礦工怎麼這麼快就能實現就業，還有這麼好的福利，原來是靠著熊厚實的皮毛啊！
史鎮羞澀：“老板看我的眼神，簡直恨不得把我rua禿。”
但凡他年紀小一些，恐怕就不能全身而退了，看現在的湯圓就知道。
楊米雪盯著小團子，眼神發醋，語氣發酸，“金剛鸚鵡也有毛啊，還那麼好看，為什麼老板喜歡rua湯圓？我也想讓老板特意為我種水果啊！”
其他人：“……”
言斯年：“…………”
他們幾個忙著按星網上搜來的諸多圖片，開始製造竹桌竹椅竹凳時，周修遠已經快瘋了。
言斯年被黑洞吸進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先前的陰謀論是正確的：聯邦內部有人在針對言斯年！
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砰——”周修遠一拳捶在麵板上，眼球裡布滿了血絲，嘶啞地吼道：“回白矮星！”
軍令如山。
他再擔心好友，也必須按照言斯年離開前留下的命令，帶領巡邏艦的這批戰友安全離開或許還有其他危險的銀河星係。
原地等待一個小時已經是極限了。
“……是，上校！”艦長猶豫一瞬，選擇聽從命令。
巡邏艦朝來的方向開了兩個多小時，駕駛室內一片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