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房間靜悄悄的。
傍晚三點的彎月依舊皎潔,灑下滿地輝光。
徐牧側身,閉著眼睛,被窩暖烘烘的。
但腦子很清醒,毫無睡意。
“燁燁不是我的孩子……”
徐牧猛地睜開眼,靠,為什麼念也哥要這麼委曲求全!
他想到對方蒼白的臉龐,心裡堵得慌。
明明被辜負得這麼慘了,因為喜歡燁燁所以認真撫養著,現在還要因為對方的一句話……
徐牧呼出一口氣,本就沒醞釀多少的睡意,徹底消失不見。
這一夜,他幾乎睜眼到天亮。
第二天
“親愛的主人,您昨晚乾嘛了?像妖精被吸乾了精氣?”納德司用極為震驚的語氣說道。
徐牧:“……少下載奇奇怪怪的語音包。”
“好吧,主人,您昨晚失眠了?”納德司恢複平常機械的聲音。
徐牧有氣無力,“沒有。”
他不想和機器人多說什麼,直接出門了。
“……燁燁,走吧。”徐牧朝燁燁招手。
燁燁飛奔到徐牧懷裡,黏糊糊地親了一口。
“阿牧。”柏念也走出來,“如果路上有人找你,說自己是燁燁的什麼人,要帶走燁燁的話,你不要理會。”
“嗯,好的。”徐牧垂眸,低低應聲,“我走了,念也哥。”
“昨晚沒睡好嗎?”柏念也注意到青年眼下的青黑,擔心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徐牧一頓,“咖啡喝多了,睡不著沒事做就畫圖,沒留意時間。”
柏念也擰眉,徐牧被看得不自然,生硬地移開視線。
柏念也歎氣,“好吧,那你中午記得補覺。”
他以為昨晚的事,讓阿牧憂慮了,心裡既是愧疚,又為對方的在意而雀躍。
但他還是不希望對方因此神傷。
“彆想太多。”柏念也溫柔一笑,指尖輕輕拂過他額前的碎發。
“嗯……”徐牧眼睫眨動的頻率變快,嗓眼像被什麼堵著。
又出現一個問題。
繼手臂無端變麻後,熬夜為搞垮他的身體添磚加瓦——
熟悉的心率變快。
上輩子猝死前沒有留心,這一次可不能重走老路。
-
自習室
徐牧和年悅悅幾人再次因為小組作業,重聚在一起。
開始前,大家已經討論過一遍,如今各司其職,完成要做的事情。
嗡嗡嗡——光腦震動。
徐牧看了眼,是muw協會的號碼,他和同學示意了一下,出去接電話。
“……唉……唉……”年悅悅耷拉眉眼,畫幾分鐘就歎一次氣,趴在桌麵沒精打采。
樓昊宇正在裁剪模型材料,實在受不了,出聲問:“你到底歎什麼氣?有困難直說,十幾年的
感情雖然不多,但我也不至於袖手旁觀。”()
年悅悅撩起眼皮,你不懂,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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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昊宇:“……你不說我怎麼懂?”
年悅悅:“反正就……唉,算了。”
樓昊宇嘴角抽了抽,“說人話。”
“好了,悅悅,也不是什麼大事。”鄒寧慢吞吞地摸她的頭,“反正演不演,我都是找個地方掛著,你實在想看我掛樹,那我回去掛給你看。”
年悅悅激動地說:“這還不是大事?你忘你排練多久了嗎?”
“……還好吧,就每天下午準時去掛樹。”
“不,你已經連續去了十天,忽然因為一個傻叉沒了表演機會,你不生氣嗎?”
鄒寧用吸管喝水,動作很慢,說話悠悠,“不是我一個人沒機會,少了主角,整個社團都演不了。”
年悅悅一哽,“那也很讓人生氣!”
鄒寧把頭枕在年悅悅肩膀,“好啦,多大點兒事,你彆生氣,等下我請你喝奶茶。”
她把皇帝不急太監急演得淋漓儘致。
年悅悅“嗚嗚”抱住鄒寧,“我可憐的小寧,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鄒寧淡定回抱,“沒事沒事。”
年悅悅:“真的沒辦法挽回嗎?”
鄒寧:“你就是想拍我戴白帽子的照片。”
年悅悅:“哎呀,多可愛,我拍拍怎麼了?”
她理直氣壯,“不就少了個主角,還有五天時間,我看你們劇情也不複雜,臨時拉一個就成了。”
鄒寧:“話雖這麼說,但要看社長能不能找到願意擬態出演的人,或者刪改戲份再報給學校,社團還在排練,估計抱著前者不行,就後者的嘗試。”
“現在天氣太冷了,很少有蛇擬態的人願意——”年悅悅卡了卡,忽然直起腰。
鄒寧疑惑,“怎麼了?”
年悅悅眼珠子轉了轉,“我好像認識一個蛇擬態的人……”
“誰?”鄒寧問。
樓昊宇咋咋呼呼,“呦呦呦,誰啊?關係這麼好,我怎麼不知道?”
年悅悅輕咳一聲,“徐牧好像就是,但具體什麼品種我就不知道了。”
樓昊宇:!!!
“你怎麼知道人家的擬態?”
年悅悅沒好氣地揮手,“收起你八卦的眼神,剛開學整理班級資料,每個人我都知道。”
樓昊宇若有所思,“啊,難怪他每天看起來穿這麼多,還對著暖器吹。”
鄒寧說:“蛇怕冷,社長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人選,大家就是不願意這個天氣出來……而且徐牧未必願意展現擬態。”
年悅悅撐著下巴,“要不,先問問徐牧?”
……
徐牧打完電話,回到自習室,三人齊刷刷地看過來。
徐牧:?
“我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沒問題,扣得整整齊齊。
() 樓昊宇勾肩搭背,“來,牧哥,坐。”
徐牧聽到這個稱呼,眉心一跳,心生不好的預感。
年悅悅也拉近椅子,笑眯眯地說:“牧哥,喝水。”她遞上一杯溫水。
徐牧接過,“呃,謝謝。”
鄒寧慢吞吞地從後麵過來,雙手奉上,嘴角詭異上揚,“牧哥,請你吃糖。”
徐牧驚疑不定,“……謝謝。”
他看著三張笑臉,心裡打鼓,“你們是要和我說什麼嗎?”
樓昊宇一本正經,“怎麼,我們不能對你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徐牧冷靜地說。
年悅悅摸了摸臉,心虛一笑,“那個,你知道吧,小寧的社團準備在雪神節上表演節目,她也要參加。”
徐牧說:“嗯,我知道。”他聽兩人聊天,不確定是否有所遺漏。
年悅悅和樓昊宇對視一眼,有戲。
樓昊宇輕咳一聲,“但就在昨天,這個節目宣告破產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徐牧:“為什麼?”
年悅悅接話,語氣激昂,“因為他們的主演跑路了!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頂替,我們小寧白白浪費十天的時間排練,太慘了!”
徐牧:“啊,確實。”
“但是——”年悅悅深諳轉折之道,“老天不薄,降下了可用之人。”
徐牧:“……”
“你說的可用之人不會是我吧?”
年悅悅假模假樣地揩眼淚,“沒錯,這就是上天的緣分,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了。”
徐牧沉默。
年悅悅加了把勁兒,倒在鄒寧身上,大聲假哭:“哎呦,我可憐的小寧,你每天的努力全部白費了,真的太太太慘了……嗚嗚嗚,你早上六點起,晚上八點回,就為了演好一個角色,天殺的陳議暉……”
她偷偷覷了眼徐牧,哭得越發情真意切。
徐牧不瞎,對年悅悅的動作儘收眼底。
他有點好笑,但還是鬆口,“演什麼?台詞多嗎?還剩多少時間?”
“本色出演,不多,大概還有五天,時間夠夠的。”
徐牧疑惑,“什麼叫本色出演?”
年悅悅猜對方不知道要展露擬態,決定先把人騙過去,感受下氛圍——
俗話說得好,融洽的環境促使大膽的決定。
“要不我們去看看?”
徐牧:“……班長,你不要坑我。”
年悅悅立刻說:“怎麼會?”
樓昊宇收到眼色,立刻架著人起身,“走走走,我們去看看。”
徐牧半推半就,被幾人拉到社團排練的教室。
訓練室極為寬敞,四麵都是鏡子,放眼望去,仿佛沒有儘頭,喊一聲就能有回音。
“哎,小寧?”社長明顯剛練完,肌肉壯漢,打著赤膊,一張臉汗水涔涔,“你怎麼來了?”
鄒寧說:“
社長,你們找到替換人選了嗎?”
社長瞬間歎氣,“沒人願意來啊。我已經發動身邊所有親朋好友,符合條件的不少,但一聽要在大冬天待足二十分鐘,就不肯了。”
“其實也不用怎麼動,找個草叢待著,台詞全部後期配,擺動幾下、扭一扭就可以了。”
徐牧聽到後麵覺得不太對,正要說什麼,年悅悅搶先一步。
“社長,我們過來是給你推薦人的。”她一把將徐牧推出去,“不過,我朋友還不太熟悉角色,也放不開,想來感受一下氛圍。”
徐牧:“……”
社長一愣,先是茫然,隨後恍然大悟。
“噢噢,是不是放不開?害,沒事的,時代在進步,擬態是潮流,是展現自我的一種形式。”
“你看看我們排練,看多了就能放開了。”他大手一揮,連續鼓掌走向訓練室中央,“休息好了沒?休息好了我們再把第七幕排一次。”
徐牧遲疑,什麼“nitai”?
“徐牧,我們坐著看吧。”
“嗯……好。”徐牧壓下疑惑,走到旁邊。
年悅悅問:“小寧,你要上場嗎?”
鄒寧點頭,“你幫我拿著儲物艙。”
“行。”
鄒寧打了個哈欠,慢慢坐下來,蜷成一團。
徐牧奇怪,不理解鄒寧的舉動,一眨不眨地盯著。
幾秒後,輕飄飄的衣服落下,一隻樹懶從衣服裡爬出。
她按了按儲物艙,衣服全部消失。
年悅悅蹲下去拿起儲物艙,順便擼了一把樹懶的頭。
“去吧。”
樹懶很慢很慢地朝對麵的假樹走去。
砰——
年悅悅聽到響動,轉過頭,驚訝地說:“哎,沒事吧,怎麼摔下來了?”
她去扶徐牧,樓昊宇離得近,先把人扶起來了。
徐牧僵硬地抬頭,像老舊的電視機,一卡一卡的。
“剛才是什麼……”
年悅悅沒聽清,湊過去,“哈?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