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吸,剛滅掉一支。”
“我知道你討厭什麼。”豬油仔給自己點著煙,狠狠地吸了一口:“我也討厭,但是有什麼辦法,乾了這一行,誰都想給自己留條後路。”
林躍笑著說道:“那你的後路是什麼呢?”
“躍哥你嘍。”
“哈哈哈,豬油仔,你也學會開玩笑了。”
雖然嘴上嘻嘻哈哈,不過林躍心裡很清楚,這個房間裡的人,也包括豬油仔,沒有一個笨蛋。
“英國佬聰明呀……”豬油仔含著煙仰望天空:“薛基夫在你這裡碰了個釘子,如今調轉矛頭去搞伍世豪,洛哥在中間很為難啊。”
林躍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因為警隊擴編,分蛋糕的人多了,雷洛身為總華探長,為了平衡各方利益隻能想辦法把蛋糕做大一點,不然的話……客人把桌子一掀,誰都沒得吃。
伍世豪這幾年在他們倆的庇護下順風順水,越來越目空一切,雷洛把整個九龍半島的生意給了他還不滿意,又把手伸向新界,因為大家兄弟一場,所有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他去招惹亨特,等於給林躍和雷洛添亂,薛基夫正愁無法撼動警隊裡舊利益集團的聯盟,這下有人幫忙釜底抽薪,能不高興嗎?
為什麼說雷洛很為難?一方麵要敲打自我膨脹的伍世豪,一方麵要讓英國人滿意,還得維持兄弟之間的信任。
他怎麼做的呢?
向英國人人妥協,同意增加白粉供應商的數量換取葛柏等人的支持,順利連任總華探長。接肥仔超出獄以製衡伍世豪,不過為了表示親近,沒有分割伍世豪的地盤,選擇把花仔榮控製的港島分給玫瑰一半。
是,肥仔超占了新界,可是地盤大並不意味市場大。
“豬油仔,你對洛哥身邊那個玫瑰有什麼看法?”
豬油仔打了個寒噤:“咦……玫瑰有刺,會紮手的。”
“她紮過你?”
“躍哥,你又講笑話,要是被她紮過,我還能這麼圓滾滾的?”
林躍拍了拍他的肚子:“氣球呀?”
……
伍世豪賣了雷洛一個麵子,代價是肥仔超的一隻耳朵。
客人走光後林躍才回到客廳,端起茶幾上涼掉的茶喝了一口。
“你是來走過場的嗎?”雷洛對他開頭露了一麵就躲到一邊看熱鬨的行為十分不爽。
林躍看著鏡子裡三十多歲的自己說道:“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幸災樂禍。”
“沒有。”林躍整理一下襯衣,拿起架子上搭的外套:“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雷洛猶豫片刻,最終搖了搖頭:“算了,雪兒快回來了,說好今天晚上給孩子們講桃園三結義的故事的。”
離開雷宅,林躍叫了一輛TAXI前往廟街北邊的和記大排檔,牆頭草不當警察後賣了一陣臘肉,林躍當上旺角區探長後,靠著他的關係在繁華路段開了這家大排檔,生意還不錯,每天晚上9時-12時是最忙碌時候,周五周六周日這三天去晚了都沒座位。
林躍、齙牙黃、陳斌、阿新、幺雞,還有伍世豪的小弟們一直很照顧店鋪的生意,牆頭草這幾年攢了一些錢,在太平道那邊買了棟大房子,靠著他的資助,兩個弟弟也完成了學業,一個在HK搞金融,一個去了新加坡做船舶設計。
大威知道牆頭草和林躍的關係後幾次三番問他後不後悔沒有繼續當警察,要知道齙牙黃、陳斌等人跟著林躍這七八年撈了個盆滿缽滿,身家上百萬。
每當這時牆頭草都會笑笑,找個話題岔過去,林躍有時會在旁邊打趣,說要不是牆頭草開了這麼家大排檔,搞不好大家連個安心吃飯的地方都沒有,然後便是一陣哄笑。
今天他是一個人來的,牆頭草好不容易抽出一點空,端著一壺好酒坐到他身邊,倆人才喝了半杯,拐角賣五金製品的店麵那邊走出一個人來。
林躍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