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摔不死你。”
迷龍挑著眼角看向地麵死抱著西瓜皮不放的李烏拉,噔噔噔,從二樓下來,走到木案前麵一瞧,傻眼了。
“我瓜呢?我瓜呢?哪個癟犢子玩意兒把我瓜吃了?”
蛇屁股把丟在腳下的西瓜皮往林躍的位置用腳一撥。
要麻扭頭朝林躍看去,旁邊的人也連帶著一起望過去。
迷龍打量一眼林躍腳下的西瓜皮,又看看後麵嚇得不敢吱聲的幾名傷兵:“又是你這彪貨,今天我非整死你不可。”
說著撿起地上散落的木棍朝林躍走來。
“鵝說你們打架就打架,那簸箕招誰惹誰咧?”郝獸醫不知道從哪個屋跑出來,背著手走到迷龍跟前,望著被李烏拉壓扁的圓簸箕說道:“弄爛了這,鵝還怎麼給傷員曬藥尼。”
老頭兒站在前麵不走。
迷龍仰著臉抿著嘴發了好幾次狠,朝林躍搖了搖手裡的棍子:“你等著,趕明兒我一定整死你。”
圍觀士兵見沒熱鬨看了,紛紛退回屋簷下麵,蛇屁股經過林躍身邊時被他一把扯住。
“乾……乾森麼?”
林躍衝他無聲微笑。
“又……又不是我一個人,要麻也有份的啦。”
林躍指著木案上放的菜刀說道:“你刀不要了?”
蛇屁股打量一眼回房睡覺的迷龍,用力掙脫林躍的手,走到木案前麵收起那把菜刀。
“鵝滴簸箕啊……”
郝獸醫見李烏拉沒事,從他身子下麵抽出平時拿來曬草藥的圓簸箕,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惋惜。
“獸醫,來,問你點事。”
獸醫用臟兮兮的煙袋擦了擦他同樣臟兮兮的煙杆兒:“啥事?”
“知道哪兒有奎寧不?”
“你要奎寧乾啥?你又沒鬨瘧疾。”
“這你彆管,你隻要告訴我哪兒能弄到就行了。”
“鵝隻知道東門黑市祁麻子那有磺胺,奎寧……就不知道咧。”
林躍衝他點點頭,轉身往大門走去。
“你還沒吃飯吧,鵝還給你留了一碗,就放在灶台後麵的小匣子裡。”
“留著給晚上疼得睡不著覺的傷員當宵夜吧。”
林躍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老頭兒看看屋簷下麵坐的幾名傷員,掃了一眼地上丟的西瓜皮,含著煙杆兒在嘴裡嘬了一口,自言自語道:“這娃還蠻好心地。”
……
林躍離開收容站直奔東門,昨天才下過雨,青石砌的路麵濕噠噠的,走起來有點滑。穿著破爛軍裝的潰兵三個一群五個一夥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他們看起來很疲憊,但更多的是迷茫,不知道要乾什麼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