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年春。
內地啟動四萬億經濟刺激政策,海量資金湧入HK。
包括恒大、騰訊、中國平安、彙豐控股、工商銀行在內的龍頭股全麵走高,恒指也隨之大漲。
繼08年股災之後,港股牛市來臨。
經過半個多月的籌備工作,致遠投資管理公司開始營業,林躍拿出兩個多月時間輾轉開曼群島、列支敦士登、新加坡、瑞士、加拿大,建立起數家保密性強、靈活性高的離岸公司和信托基金。
數以十億計的資金在賬戶鏈中流轉,金融業務在全球展開。
09年秋。
HK,南部群島,山頂彆墅。
書房東牆掛著一副水墨畫,山青霧繞,曲徑通幽,遠方漁人泛舟,近地樵夫緩行,長亭上有士人闊論,長亭外耕者農忙。
水墨畫對麵的木案上,一個看起來70歲上下的老人打開筆記本電腦,將白色U盤插進USB接口,在彈出的窗口裡選擇唯一的視頻文件雙擊鼠標。
播放器啟動,出現的眼前的是一段上下搖晃的視頻影像,裡麵是一個個穿著囚服的人。
“你們想乾什麼?我告訴你們不要亂來。”
“老頭兒,大哥今天心情不錯,過來找你玩玩兒,彆這麼小氣嘛?”
“你們再過來我喊獄警了。”
“喊吧,你看看……”
“……”
隨著進度條不斷前移,視頻唯一觀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就在這時,旁邊放的手機亮了,嗡嗡地震個不停,屏幕上既不顯示人名,也沒有號碼,隻有一個不斷閃爍的來電圖標。
他拿起來放到耳邊。
“喂。”
“同叔啊,我,司馬念祖。”
“阿祖?祥哥的兒子阿祖?怎麼今天想起給同叔打電話了?”
“U盤收到了吧,看到裡麵的東西是不是很驚喜呀?”
“唉,祥哥在裡麵受苦了!”
“同叔,我得在這裡代爸爸說聲謝謝,如果沒有那天的事,或許他現在還沒下定決心把東西給我呢。”
“阿祖,你在說什麼?”
“同叔,彆裝了,你知道我爸手裡有一個小冊子的,上麵記錄了你們這些年在股市做內幕交易的事,隻要往廉署手裡一交,到時候就鬥地主分田地啦。”
“阿祖,你可彆亂來,這樣做對誰都沒有好處。”
“好處?我爸替你們扛罪坐牢,你不僅吞了他的生意,還買通監獄裡的人要殺他,如果不是我媽留了個心眼兒,我爸現在該過頭七了吧。”
“阿祖,不是這樣的,你聽我給你解釋。”
“我現在不想聽你解釋,我隻想拿回屬於我們司馬家的那份。”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
“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嗬,錢我不稀罕,我要你動用地主會的力量為我做一件事。”
“阿祖,你知道的,地主會不是我一個人的……”
“這我不管,如果你們不答應,那就一起陪我爸去吃牢飯吧。”
嘟嘟嘟……
電話裡傳來急促的忙音。
黃世同揚了揚手,想把手機丟了,不過最終沒有這麼做。
……
一周後。
地主會長期包房。
羅敏生、陳占、麥聖雲,馬卓群等人齊聚一堂。
黃世同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維多利亞港和對麵燈火如織的九龍半島,一口一口抽著雪茄。
後麵的沙發上,光頭佬林潤東眯著眼睛打量倒酒小姐若隱若現的地方。
羅敏生作為晚輩一臉拘謹地站在最外圈。
1973年HK股災,美國資本像嗅到魚腥味的貓蜂擁而至,在市場上大肆收割股民財富,多少華資公司因之破產倒閉。
當時的金牌經紀司馬祥、黃世同、陳占、麥聖雲、馬卓群、林潤東,在本地金主的支持下聯合起來狙擊老外,救了不少華資公司,從那以後他們就長包了這個房間,每周過來這裡聚一次,吃飯、聊天、打牌什麼的。
千禧年後,有人給他們起了一個綽號,叫地主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