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船爆炸後回收到兩具屍體,HK警方采集了男屍的生物樣本,比照審訊前在李問身上采集到的血液樣本,發現是一個人,這說明李問確實死了。
女屍身上采集到的生物樣本與當晚李問、吳秀清居住酒店客房采集到的頭發樣本吻合,然而同泰國警方在清萊府度假酒店采集到的頭發樣本沒有關聯。
這說明什麼?
說明李問在度假酒店的女伴另有其人。
事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何蔚藍準備向警務處長彙報,重啟針對“畫家”集團的調查,不過最終在林躍的勸說下選擇了按兵不動。
如果案件真如他所想,“畫家”至今逍遙法外,李問和吳秀清不過是替死鬼、煙幕彈,那這個“畫家”就真的太可怕了。
吳鑫、華女、四仔、波仔、李問、吳秀清,可以正麵獲取畫家信息的人都死了,就像外界對“畫家”的形容,他很乾淨,稍有懷疑便會殺人滅口。
距離HK警方宣布結案才過去1個多月,相信“畫家”還未放鬆警惕,很可能躲在暗中監視警方動向,這個節骨眼兒上重啟調查,萬一打草驚蛇,事情就難辦了。
所以最好的對策就是外鬆內緊,裝出一切如常的樣子,隻要HK警方對自己是敷衍態度,“畫家”就不會過於緊張。
雷賓總警司給他的任務是搞清楚“畫家”案的細節,而係統給出的主線任務也是查明“畫家”案的細節。
開始的時候他認為這是一件事,如今他不這麼想了。
雷賓總警司要的是可以交差的細節,而係統要的,是真相。
一個小時後,林躍提著行李箱回到阮文租住的酒店,收拾一陣後,6:25分,他準時離開房間,叩響3302室的門。
她換上了高跟鞋和杏色風衣,耳下還有一對瑩白。
“怎麼了?”
“沒,沒什麼。”
林躍打了個哈哈,假裝掩飾內心的驚豔。
兩人離開客房所在樓層,來到下麵的中餐廳,他喊服務員點了四個本地菜一碗湯。
倆人聊著聊著講起了美食。
阮文聽到最後都懵了,因為這位生於加拿大,長於加拿大,服務於加拿大的皇家騎警對中餐的了解比她還多。
晚飯進行了一個多小時,阮小姐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把明天的晚餐也托付出去,約好了一起去四方路吃火鍋。
翌日。
他陪阮文去了寧武關路,海棠花未開,但是因為夜雨的關係,點滴晶瑩濕了青翠,潤了胭紅。
倆人逛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合適的取景地,不過整整一天她都沒有動筆,因為怎麼也找不到昨日雨中氣氛,即使強迫自己拿起畫筆,最後所成也不過是中庸之作。
她發了半天呆,林警官安靜地看了半天書,夕陽餘暉染紅天際時便收拾行囊離開,往城市煙火最濃的地方覓食。
轉眼又是一天。
她繼續發呆,林警官繼續安靜看書,待到紅霞滿天,兩人踏著微雨離開。
第三天。
阮文沒有發呆,他看書,她看他,在本該畫風景的畫板上畫了一張專注的側臉。
臨近傍晚,林躍說帶她吃琴島最好吃的東西。
到了目的地她才發現,林警官嘴裡的美食裝在木桶和啤酒杯裡。
喝到四分醉的時候,林躍就不讓她再喝了,完事帶她去了五四廣場南邊的堤壩。
夜色下的大海蒼茫浩蕩,濤聲如鼓,暖風帶著濕意拂麵而過,遠方汽笛聲慢,浪花腳忙。
阮文站在壩前,海風吹動衣衫,吹散了她的長發,縷縷青絲在絲巾和臉頰間調皮地舞著。
“我跟你回溫哥華。”她說。
林躍愣了一下:“為什麼,寧武關的海棠你不是還沒有畫麼?”
阮文看著大海說道:“是時候跟一些東西說再見了。”
林躍沒有說話,靜靜地陪了她一會兒便開車回去了。
轉過來清晨,林躍在3302室門前敲了好久不見回應,正準備下樓尋找時,客房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