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文居然說一切都是為我好,阮文這個名字之所以能夠被世人所知,都是因為父親提供的資金、渠道以及他的賣力宣傳,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我的事業會像1985年-1994年這段時間一樣,不會有任何起色。李問幫我說了幾句話,卻遭到駱文的嘲笑,說如果沒有他,李問還是個靠著作假謀生的底層爬蟲,哪能像今天一樣有用不完的錢。李問在憤怒驅使下將他五花大綁,然後開始質問父親的事情。”
“你的推理沒有錯,荷蘭發生的事不過是他的金蟬脫殼計,‘將軍’完全給俄國人和荷蘭警方騙了,而吳鑫一早便知‘將軍’的謀劃,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要不是作為電版師傅手藝不錯,還有幾分價值,早就被波仔處理掉了。之後駱文看到李問的才能,吸引他加入組織,接著搞定電版、原料、設備,製作出能以假亂真的偽鈔,吳鑫也就沒用了。”
“後麵吳鑫偶然聽到駱文給父親打電話,於是有了用假鈔買古董鐘的事,引來加拿大警察李永哲。”
“駱文麵對李問的威脅,最終說出了父親隱居在泰國清萊府的事情。然後我跟他商量了一下,決定趁機收手,不再製販假鈔。不過在那之前必須解決掉李永哲,李問說要滅口,乾脆把華女、波仔等人一起殺死,這樣我們才能安全,我沒有同意,想給他們一個機會。”
“等他們運完東西後,大家在客房彙合並聯係李永哲過來交易,波仔殺人後我拉開通往臥室的門,要他們把駱文一並處理掉,因為我想知道他們是站在父親那邊,還是站在我這邊。”
“華女猶豫的時候,李問果斷開槍滅了他們,完事拿著李永哲的300萬美金離開,而我以阮文的身份騙過了警察。”
聽到這裡,林躍微微頷首。
跟他的猜測一樣,吳秀清來保釋李問時之所以能一口道破何蔚藍和李永哲的關係,原來尖沙咀酒店槍擊案裡那個大難不死的阮小姐就是“畫家”本人,因為後麵何蔚藍送她去醫院時講過自己跟李永哲的事。
“怪不得李問供述裡的‘畫家’說能夠成大事的男人,都是因為女人。說到底,他從一個懦弱自卑的造假畫師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都是為了維護你,滿足你。”
吳秀清看了林躍一眼:“你不是也為她做了很多?”
林躍笑笑,沒有解釋:“後麵呢?”
“我跟李問找到父親住的地方,可是見麵以後才發現一切都了沒意義,除了質問、咒罵,還能殺了他不成?眼見事情走到這一步,他許諾幫我們擺平後麵的事情,就像以前做過的那樣。”
“第一步是殺掉吳鑫全家滅口,第二步是讓白沙送來兩名替死鬼,第三步是將李問送入監獄,然後第一時間通知HK方麵發出引渡請求,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替死鬼的遊艇爆炸時,我跟李問的遊艇已經到達菲律賓。”
林躍起身走到窗戶前麵,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流。
“很多時候,現實比電影故事還要精彩。”
吳秀清說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滿意了。”
“那我們開始吧。”
“好。”
……
翌日上午。
距離吳秀清的病房不遠的單間內,林躍推門走入,對左手邊看護警員點頭示意。
警員告訴他有什麼事就用椅子上放的對講機聯係,完了轉身離開。
“吳先生對這裡的環境還滿意嗎?”
病床上坐著一個人,濃眉大眼國字臉,有一股強人特有的威勢,尤其是下巴一圈蒙蒙胡渣,非但不顯邋遢,反而添了一抹野性。
“二十四小時有人陪護,還能讀書看報聽廣播,挺好的。”
“那就好,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想請吳先生配合一下。”
林躍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如果認罪態度良好,警方答應幫你們爭取減刑。”
吳源生瞥了他一眼:“如果是HK警方問過的那些問題,我已經重複過好幾遍,不想再浪費唇舌。”
林躍笑笑:“先彆忙著拒絕,在那之前請先聽聽磁帶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