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說道:“他怎麼控訴我了?”
楊錦榮說道:“他說你害他,我很好奇,你怎麼害了他。”
“你是屬毒蛇的吧。”
“你是屬狐狸的吧。”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目光如戈,氣場隔空碰撞。
林躍沒想到楊錦榮這麼小心眼兒。
當然,總督察是個心氣很高的人,這點從他一直記著陳永仁的事就可以看出來,陳俊、劉建明、汪海川等人構成的內鬼集團崩潰瓦解是好事,但這並不代表他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像難得糊塗這類事,一般不會發生在楊錦榮身上。
自己為什麼拿走劉建明辦公室抽屜裡楊錦榮和韓琛的接頭錄音,還不是為了幫他一把,免得梁寶昌帶人進去時內務部的人聽到給他造成不好的影響,事情鬨大了丟人的是全HK的警察。
還有,劉建明帶人過去保安部抓人,要不是自己把椅子踢過去絆倒他,現在人都涼了。
MMP!
就算自己幫他做的事他本人豪不知情,客觀上講,楊錦榮帶著梁寶昌和陳誌平過來興師問罪有他的道理,但是站在林躍的立場上,多多少少會覺得膈應。
梁寶昌說道:“林督察,請回答上麵的問題,如果你保持沉默,我會發布命令,要李心兒小姐到警局協助調查,我相信你不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對不對?”
梁寶昌話音才落,門口響起一個好聽的女聲。
“誰要我協助調查呀?”
一道靚麗的身影闖入視野,她穿了一件有流蘇邊的白襯衣,下麵是順滑的絲質長褲,腳蹬高跟鞋,長發飄飄的樣子有一股知性與優雅完美融合的女性魅力。
陽光透過枝葉灑在她白皙的脖子上,中間的四葉草吊墜不時綻出一抹酒紅色。
林躍伸出右手。
李心兒握住他的手站過去,修長的五指緊緊扣住他的五指,冷然看著對麵三個警察。
“還記得我讓你寄送到警務處保安部的那封信麼,被他們查到了。”
李心兒說道:“寄給警察的東西能有什麼問題?”
她不知道裡麵是什麼,但是考慮到收件方是警務部門,自然不會是見不得光的東西。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讓你寄的是什麼東西嗎?”林躍一邊說,一邊從褲兜裡拿出一個錄音機,按下播放鍵。
“下個禮拜進貨。”
“風聲緊。”
“你做你的,我這邊不用擔心。”
“正在查內鬼,我怕我幫不了你。”
“原來你不是擔心我,是擔心你自己啊,劉警官。”
“……”
裡麵響起韓琛和劉建明的對話。
林躍說道:“不過我讓你寄到保安部的帶子,是陳俊和韓琛的通話錄音。你知道的嘛,楊SIR欠重案組一個交代,既然他遲遲給不了這個交代,我就在背後推他一把咯。”
楊錦榮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當初他在電話裡同林躍保證過,一定會揪出保安部的內鬼給重案組的人一個交代,結果他回到HK後過去很長時間都沒動靜,現在林躍這樣講,擺明是在奚落他沒用。
李心兒說道:“你給楊警官寄送手下警長私通韓琛的錄音帶,他不是應該感謝你嗎,為什麼……”
林躍說道:“因為我還給陳俊寄了他與韓琛接頭的錄音帶。”
李心兒不解:“為什麼?”
林躍說道:“你不覺得讓韓琛的人內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嗎?”
李心兒很無語,聯想他以往所作所為,嗯,這很林督察。
“劉建明從你保險櫃裡拿走的錄音帶在我這裡,他帶人去抓你時播放的錄音帶也是我偷偷更換的,所以他在自殺前講我害了他。”林躍無視楊錦榮臉上的憤怒表情,看著梁寶昌說道:“這個回答,梁SIR滿意嗎?”
“林躍,你知不知道你的做法等同教唆殺人,觸犯了警隊紀律。”
“彆扣大帽子,我就是把偶然得到的東西寄給陳警官,楊警官和劉警官,可沒有教唆他們殺人,最多就是置職業道德不顧,身為警官不作為。”
劉建明已死,站在楊錦榮和梁寶昌的角度,聽完他的講述後,腦海裡浮現的事件脈絡就是他給陳俊寄了錄音帶,給楊錦榮寄了錄音帶,又給劉建明寄去剩下的錄音帶,讓這群內鬼鬥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要用這樣的事實把他送進監獄根本不可能,就過錯來講,最最嚴重的處罰,也不過是以無紀律無原則為理由把他開除出警隊。
楊錦榮皺眉思考一陣說道:“搞不好你也是韓琛的內鬼,做這些是為看他們自相殘殺,最後洗白自己。”
林躍有種給楊錦榮點讚的衝動,不愧是三十出頭就能做到總督察的人,思維確實敏捷,想法夠大膽。
“如果我是韓琛的內鬼,我為什麼要坐山觀虎鬥?把那些帶子一燒,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不好嗎?韓琛死了,物證毀了,誰能證明我是韓琛的人?用什麼證明?一張嘴嗎?”
楊錦榮不說話了,因為林督察說得合情合理,當事人缺少把事情搞複雜的動機,毀了帶子內鬼的事最後隻能不了了之,不毀帶子,誘導劉建明、汪海川等人內鬥,豈不是讓問題複雜化,稍微露出一點馬腳,就有可能為自己招來危險……就像他從信件投遞過程查到李心兒頭上那樣。
林躍在心裡冷笑,想抓自己的小辮子,你們這些人還差點意思。
楊錦榮打破頭也不可能想到林督察這麼做是因為係統逼著他這麼做,實在是不鏟除內鬼不成啊……
“你們要的錄音帶。”林躍把楊錦榮與韓琛接頭的錄音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