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念頭也隻敢在心裡想想。
安妮不知道,這些東西對餘歡水來講是奢侈品,對林躍來講就單純屬於日常用品。
他是哪種人?他是那種有多少錢辦多大事的主兒。
他可以在《西虹市首富》裡天天吃澳龍喝大瑪歌,也可以在《我的團長我的團》裡麵啃鹹到齁的美式罐頭,還能跟譚曉光就著豆花吃烙餅。
“花這點兒錢就心疼了?”林躍對她笑笑:“幾千萬的違法買賣你們都做了,這算什麼呀?”
說完話他打開車門走下去,拿出後車廂放的茅台酒和小拉。
“不白花你的錢,讓你看出大戲。”
安妮看著眼前一臉玩味的男子,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餘歡水沒能力沒前途,平時見了誰都是不敢開罪的樣子,說好聽點叫斯斯文文,說難聽點叫懦弱可欺,然而今天晚上卻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說話做事很放得開,哪有一點軟蛋窩囊廢的樣子。
“這是甘虹的家吧,我要跟你一起進去嗎?”
林躍搖搖頭:“你隻管在車上等著就好,我這人吧,做事情習慣先禮後兵。”
安妮看著他的背影,腦海裡滿是問號,餘歡水……他什麼意思?
林躍走到甘虹家門口,按下門鈴。
叮咚~
清脆的鈴聲過後,隨著一聲有些責怪意味的“誰呀”,門從裡麵打開,甘虹的弟妹,也就是餘晨的舅媽孫佳走出來。
“怎麼是你?你來乾什麼?”
她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看著林躍,語氣難掩傲慢和厭惡。
林躍說道:“今天是中秋節,我來接餘晨回家。”
他沒有憤怒,也沒有討好,很平靜地陳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要說甘虹的弟弟不是個東西,眼前這個女人跟他的老公那可真叫一個臭味相投。電視劇第二集裡,過中秋節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喝什麼酒,誰的酒好誰的酒不好有什麼關係?正常家庭,混得好的買好一點的禮品,混得不好的買自己負擔得起的,不圖東西有多好,圖的是親情,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覺,隻有那種沒教養,不尊重彆人的人才會斤斤計較。
如果餘歡水是家產千萬的富豪,他弄兩瓶一百塊的酒見丈人很不應該,可他就是一個公司小職員,偏偏甘虹是個好麵子,愛慕虛榮,又極瞧不上他的人,餘歡水看到吳安同可以白拿給客戶準備的禮品,為了討老婆和嶽父母歡心,也去安妮那裡好言相求,搞來兩瓶據說價值2000塊的紅酒和上好的月餅,完了獻寶似地告訴甘虹,想要趁這個機會在嶽父母麵前好好表現一番,修複兩人的關係,接老婆孩子回家。
結果呢?他被安妮算計,罰了兩千塊後還被派去打掃廁所,弄到很晚才下班,之前跟甘虹說的紅酒月餅沒有了,手裡又沒錢,要是空著手去,彆說去嶽父家吃飯,怕是還沒進門就給甘虹轟出來了。
他能有什麼辦法?隻能掏把掏把身上的零錢買了兩瓶標簽都是英文的紅酒和兩盒貼牌月餅,想著應付過這個節日再說。
就像之前跟甘虹在微信上說的話,餘晨在他姥姥家,中秋節這麼重要的節日,總不能他一個人過吧------對於餘歡水這種顧家的男人,真是會要命的。
後麵發生了什麼?不說甘虹的弟弟喝著餘歡水拿來的酒感覺不對味,擺出一副缺少教養,狗眼看人低的模樣,他媳婦兒居然讓小孩子用手機掃碼查看紅酒售價來給餘歡水難堪,孩子才六七歲就給他傳遞一種看錢下菜碟的價值觀。
多奇葩的兩口子!要麼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電視劇裡還有一段,餘歡水以絕交為代價從呂夫蒙手裡要來亡母留給他的遺產,給甘虹買好車屁顛屁顛送去,眼前個女人當著餘歡水的麵一把奪過餘晨手裡的玩具,大聲對外甥說“搶什麼搶,自己家沒有啊”,令餘歡水坐臥難安。
那刻薄的嘴臉,簡直了。
“孫佳,是誰來了?”這時身後飄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是甘虹的爸,餘歡水的嶽父。
孫佳剛要說話,林躍搶先出聲:“是我,餘歡水。”
說完這句話無視孫佳厭憎的眼神,硬生生撞開她,提著東西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