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冰然接過杯子吸了幾口,看看舞台上唱歌的女樂手,又看看身後隱含敵意的女人臉,視線轉了一圈來到林躍臉上。
他的手在輕輕搖晃酒杯,冰塊隨著威士忌流向碰撞杯壁,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她滿帶好奇看了男人一會兒,覺得這人有些特彆,而且笑容很有親和力,於是往前湊了湊,主動搭訕道:“你信什麼?”
林躍說道:“我姓餘。”
“我是說你信什麼?”
“我什麼都不信。”
“人不都得信點什麼嗎?比如信佛信道信神信鬼,信你老婆也行啊。”
林躍喝了口酒,一臉淡然地道:“我離婚了。”
欒冰然說道:“對不起。”
林躍揮揮手示意沒關係:“現在的小姑娘都像你一樣主動嗎?上來就問彆人信什麼。”
“這可能是我的工作性質決定的吧。”
“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乾什麼的?”
“哦,我是一個公益性質的臨終關懷組織雇員,今天晚上在這條街發傳單。”欒冰然說話的同時遞給林躍一張傳單。
林躍看著上麵大寫的“救贖”兩字說道:“正好,你也救贖救贖我唄。”
“你是在開玩笑嗎?”
“你覺得老婆為什麼要和我離婚,我又為什麼來這裡喝悶酒。”林躍喝了一大口酒,把杯子往吧台一放,看著裡麵的冰塊說道:“一周前我去醫院拍了個片子,醫生讓我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對自己好點,想吃點啥吃點啥,想玩點啥玩點啥。”
“對不起。”
林躍又揮了揮手,指著身前的傳單說道:“這個你都發完了嗎?”
欒冰然搖搖頭:“才發到一半感覺口渴,進來喝點東西。”
“要不要我幫你。”
“這個不好吧。”
“反正我也沒事,又不想太早回家,一個人躺在床上容易多想。”
誰不怕死,誰都怕死,胡思亂想給自己壓力是人之常情。
欒冰然認真地想了想,不管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反正自己沒損失。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林躍笑笑,端起酒瓶給自己倒了半杯酒。
倆人又說了一會兒從高腳凳下來,一起往外麵走,酒保對他佩服極了。
……
酒保以為林躍走了,可是沒幾分鐘他又回來了,身邊還跟著四個衣著光鮮的輕熟女。
這哥們兒怎麼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快?
酒保很無語,眼睜睜看著幾人穿過大廳上了二樓。
“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新來的?”
“乾嗎呀?給姐姐們倒酒呀。”
“……”
林躍端起放在桌子上的啤酒給身邊的女人滿上。
要不是為了讓欒冰然感覺欠他一份人情,他才不會過來伺候這四個老女人呢,雖說也存了給餘歡水報仇雪恨的想法。
“星哥,你來得正好,哪兒找的小兄弟,在這唧唧歪歪一晚上了。”穿紅衣的老女人看到鴨頭進來,一下子來了精神:“你說你一個陪酒的……”
林躍站起來,抬手示意她閉嘴:“你們搞錯了,我是幫人發傳單的,不是陪酒的。”
“你,給我出來,咱們到旁邊聊聊。”星哥朝外麵偏偏頭,語氣不善。
林躍沒有說什麼,跟著他離開卡座,二人才走到外麵大廳,三個一身潮服的陪酒男把他圍在中間。
“哪兒來的不長眼的野狗,到我的地盤搶生意,膽兒挺肥啊。”
星哥伸手往林躍的後腦勺推去,然而才到中途,他的手被一隻更有力的手抓住,順時針一擰,往下一掰。
咯吱~
手指骨節爆響的聲音,然後是星哥的慘叫。
林躍動作不停,一腳踹在星哥胸口,把人踢了個骨碌。
旁邊三人愣了一下,帶耳釘的陪酒男反應最快,剛要起腳踹人,呼的一聲黑影過境,200瓦燈泡大小的拳頭狠狠懟在他臉上。
一時間鮮血橫飛,酸痛沿著鼻骨向麵部蔓延,他痛得捂著臉蹲下去。
而右麵留著中分的陪酒男腿抬到一半,被林躍屈腳一勾,人噗通一下摔了個四仰八叉,抱著後腦勺在地上呻吟打滾。
有三分西北少民血統的陪酒男反應最慢,不過位置很好,撲過來從後麵扼住林躍的喉嚨,但是還沒等收緊,猛覺腳尖一痛,緊接著一股大力自下盤湧來,超過一百五十斤的身子轉了個圈,啪!重重摔在地上。
那邊星哥緩過一口氣,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給一隻手捏著後頸往地下一按,咚的一聲,耳朵嗡嗡作響,感覺全世界都在晃。
林躍撿起星哥掉在地上的手機往他麵前一丟:“這個警你報還是我報?”
電視裡餘歡水給這四個人揍的不輕,鼻子破了眼睛青了,手機也給摔碎了,他當然要報複回來。
就算不考慮餘歡水的遭遇,站在個人立場,林躍都想好好收拾一下這幾個人,特麼的乾什麼不好,要去做鴨。
更可氣的是當鴨子都當的這麼囂張,你說欠揍不欠揍。
星哥疼得在地上直哼哼,附近圍觀的人全懵了,誰也沒想到他一人放倒了對麵四個,而且……還拿起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這家夥要乾什麼?哪有打了人自己報警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