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弄臟你的床,甘虹不樂意。”
“不都跟你說了,我跟她已經協議離婚,這輩子都不可能了嗎?”
“你這孩子,周麼還說這話你尼,你的日子不多咧,不想老婆,難道還不想兒子啊?”
林躍歎了口氣,拉開公文包取出一個黑塑料袋丟過去。
“這麼啊?”
“你不是找我要五萬塊錢嗎?”
老頭兒翻開塑料袋一瞧,裡麵是嶄新的五遝人民幣。
“水啊,這錢……我不能要,你留著看病吧。”
他的眼睛在說很想要,可是兩隻手還是把錢放到茶幾上推過去。
看得出,老頭子雖然行為不堪,對待兒子還是有幾分父愛的。
林躍說道:“拿著吧,我這兒還有,治療費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剛從電視台參加完訪談節目回來,領導說有一個大老板願意負擔我今後的全部治療費。”
“真的麼?”
“不信你晚上看電視就知道了。”
看著老頭兒把茶幾上的錢小心翼翼塞進放在陽台的編織袋,林躍苦笑著搖了搖頭。
“走吧。”
“去乾麼?”
“還能喝嗎?下去陪我喝兩盅。”
“酒我能喝,可是你的身體……”
“那就喝不傷身的。”
林躍把包裡放的酒拿了出來,53度五星茅台。
……
當日夜。
距離起航小學不遠的一棟小區內。
徐嬌正在飯桌上和丈夫吃飯,放在桌角的手機響了,屏幕顯示是同事錢老師打過來的,她放下碗筷按下接通鍵,說了幾句話後掛斷電話,拿著手機走到電視機前麵,用遙控器打開電視。
選台的時候手機又響了,是她在區環保局上班的閨蜜打來的,她接起來放到耳邊,聽著對麵有些擔憂的聲音,看著今夜訪談舞台中間的那個男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想起兒子的班主任當時說的話,不管有什麼理由,隻要打架,誰傷了人誰就是錯的,事情最後的結果也是我們賠償了損壞的教具和受傷的學生,我怕自己的行為被定性為防衛過當……”
餘歡水被認定為見義勇為先進個人,她曾跟身邊的人諷刺他,說他是個偏執狂,還說他運氣好,沒有被歹徒捅死。
她怎麼都沒想到,那個家夥會在今夜訪談這種收視率高到嚇人的節目中把她拎出來掛在鏡頭前麵,雖然沒點名沒道姓,但是周圍的人都知道餘晨的班主任是她。
她不知道怎麼掛斷電話的,隻知道臉很紅,身上很燙,但不是害羞,更不是愧疚,是想到事情大條了,學校方麵很可能會給她處分急得。
他怎麼能這樣乾?他也太卑鄙了!
她看了一眼班級群,靜悄悄的,沒一個人說話。
徐嬌又是後悔又是氣憤。
……
甘家。
甘父的手機響,甘母的手機響,甘猛和孫佳的手機也在響,隻有甘虹的手機沒有響,因為她提前調成震動了。
孫佳剜了一眼甘虹,走到茶幾前麵找電視遙控器,可是翻遍客廳都沒有發現。
“遙控器呢?誰把遙控器藏起來了?”
甘虹不說話,低著頭在那兒扒飯。
餘晨放下碗看了她一眼:“媽媽,你把遙控器放哪兒去了?”
這時甘猛把手機遞到甘父甘母麵前,屏幕裡的餘歡水在低聲講述自己的故事,講到了甘家拿走他準備給大壯母親的十八萬整整九年的故事。
甘母臉都氣綠了,拿著筷子的手直哆嗦,當初就是害怕家醜傳揚出去,他們沒有報警,選擇忍氣吞聲,可是沒想到半個多月後還是被人知道了,而且是以這麼惡毒的方式,現在全嘉林市都知道餘歡水有一對不是東西的嶽父母了。
甘父站了起來,嘭得拍了一下桌子,轉身對仰頭看他的甘虹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耳光響亮,甘虹的臉上多了一道掌印。
“誰叫你去的?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我們甘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甘虹捂著臉,神情從開始的錯愕到憤怒再到怨恨。
她站了起來,像一個瘋子一樣喊道:“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如果不是你們,我能有今天嗎?”
“你……你……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甘父又揚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