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身邊多了一個人,那人戴著一頂灰色針織帽,下麵是黑色衛衣,正手拿一罐青島啤酒微笑看著他。
“你是?”
林躍說道:“我叫張開,是黎維娟的同學。”
“你是娟兒的同學?”何風一臉警惕的樣子。
“彆害怕,我沒有惡意的。”林躍從兜裡拿出自己的學生證遞過去。
何風看到個人信息頁的照片和京南理工大學的公章,這才稍稍安心:“你好,我叫何風,是黎維娟的高中同學。”
何風跟黎維娟在一起的時候說安徽話,現在跟他說話換成普通話了,雖然並不標準。
林躍說道:“你們的關係我知道了。”
何風臉色變了幾變,看著他的目光很是複雜。
林躍知道他在想什麼,啞然失笑:“你想多了,我不是黎維娟的男朋友,還記得你在308宿舍看到的那個傷風感冒的姑娘嗎?她見黎維娟的狀態不好,要我過來看看你們。”
“哦。”何風的臉色好了一點,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易拉罐往嘴裡倒了口酒,完了把基本沒動的鍋貼往林躍麵前推了推:“你不嫌棄的話,吃一點吧。”
他這麼一說,林躍還真覺腹中饑餓,由桌子上的筷子簍裡拿出一雙筷子,夾了一個鍋貼放到麵前的盤子裡,用力咬了一口,綠的是韭菜,黃的是雞蛋,黑的是木耳,三鮮餡的。
“娟兒愛吃三鮮餡兒的餃子,我就給她要了一樣餡兒的鍋貼,你如果吃不習慣再跟老板要。”
這個何風還挺實在的。
“吃得慣,吃得慣。”林躍往盤子裡倒了點醋蘸著吃。
“聽說你和黎維娟是在高考補習班認識的?”
何風點點頭:“是,去年她考上了,而我連考三年都沒考上。”說起傷心事,看得出他很難受,因為自己的無能,還因為不能繼續和黎維娟維持情侶關係,她今天的表現也讓他很受傷。
“為什麼不考了?”林躍故意問了一個看起來很低智的問題。
“連考三年都沒考上,實在是沒有信心再考了,而且去年我爸病了一場,花了不少錢,家裡已經沒錢讓我再複讀。”
“所以你就來這邊打工了?那有什麼目標沒有?”
“我堂哥來這邊有三年了,現在一個工地上給人搭腳手架,薪水還可以。”
“何風,你一個高中畢業生去建築工地乾活,不覺得屈才嗎?”
“沒辦法,考不上大學隻能出賣苦力。”
林躍沉吟片刻:“我在珠江路電子市場的櫃台缺人照看,既然你是娟兒的朋友,不如過去幫我吧,放心,薪水肯定比你在建築工地搭腳手架要高,而且是接觸電子產品的行當,上升空間總比下工地大。”
何風呆了一下,沒有想到這個看年齡跟他差不多的年輕人都開始做生意當老板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
林躍拍拍他的肩膀:“對於寒門子弟來講,讀大學算是打破階級壁壘的捷徑,但也不是唯一的道路,跟我乾吧,我會儘可能的助你追回她的。”
何風低下頭,看著盤子裡咬了一口的鍋貼想了好長時間,最終答應下來。
林躍並不意外他有此決定,好歹是讀過高中的人,眼光和智力必然高於一般人,是到建築工地做一名苦力工人,還是到電子市場拚一槍,這個選擇題不難解答,何況自己答應給他高於搭架工的薪水。
“我跟娟兒……真的還有可能?”
“放心吧。”
“哎,那我今天先去找堂哥,告訴他我不去他那裡了。”
林躍遞給他一張名片:“明天中午我在珠江路的電子市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