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軟陶小人。
林躍拿出給黎維娟等人的軟陶小人前說過,他是在給鄭微準備生日禮物之餘也給他們捏了一個,因為後麵吉他社的人喊他過去練吉他,便中途停下來,所以不是每個人都有份。
鄭微七個,朱小北有,黎維娟有,但是阮莞沒有。
她很理解他,理智告訴自己這種事強求不得,然而理解是一回事,理智是一回事,心情又是另一回事。
她有點悲傷,還有幾分害怕,悲傷自然是因為沒有自己的,而害怕是因為麵對這樣一件小事,自己有了悲傷。
這說明什麼?她知道答案,但又不願意承認。
後來林躍留下幫忙收拾東西,這讓她感覺好受了很多,再後來,他不去KTV唱歌,帶她來了這裡,坐在象征愛情的大榕樹下的草地上,突然拿出了屬於她的軟陶小人。
他沒有忘了她那份……
最最關鍵的是,他手裡的軟陶小人披著白色婚紗,完全不同於鄭微的生日套裝,朱小北的動感少年。
她伸出手去,白淨的手指在夜色下止不住地輕顫,他什麼意思?單獨帶她出來,給她具有浪漫與曖昧雙重意味的禮物。
她的手指觸碰到軟陶小人的一刻,那個人的手一下握住她的手腕,她帶著三分茫然,三分慌張,四分害羞抬眼望去,一道黑影遮住了馬路那邊照過來的燈光。
當溫熱有力的呼吸撲在臉上,阮莞明白了。
明白他在火車上跟她說的那句話------“我喜歡的人有男朋友了。”
原來那個人是她。
回憶一下子把她拉回2年前的開學季。
梧桐樹下心善的學長。
操場上奔騰如飛的大男孩兒。
看著她唱《真的愛你》的吉他手。
寧願翹掉建築係的課也絕不錯過土木工程係的課的張同學。
月台上揮手送她離開的好朋友。
……
她仰麵倒在柔軟的草地上,兩手緊緊扣住那個人的五指。
夜風輕柔,拂過大榕樹的頭冠,青葉沙沙,月華如水,樹梢的鳥窩裡傳來幾聲輕啼。
不知道過去多久,一道狗吠打破街尾的寧靜,也喚醒了阮莞被突如其來的驚喜壓下的理智。
“阮莞,今年我們學校放寒假應該比你們學校早,我們一起回家吧。”
趙世永的臉在眼前閃過,她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張開,我……我……”
她用力推開林躍。
“對不起,我……我不能……”
林躍歎了口氣,心說到底是《致青春》裡最死心眼兒,愛得最沒有尊嚴的女人,她內心的天平明明已經往自己這邊大幅傾斜,但是骨子裡的克製還是讓她推開了自己。
好感度已經夠了,不過……還差一個契機啊。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林躍拿出一支煙放在嘴邊,又拿出打火機,然而看了一眼身邊的古樹,把打火機和煙收了回去:“明明知道你跟趙世永的關係,還是沒忍住。”
阮莞坐起來,雙手緊緊摟住膝蓋,輕輕地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講。
她能說什麼?
說我也喜歡你?趙世永那邊怎麼辦?去年冬天,她明明說再給他一次機會。
嚴詞拒絕張開?可能嗎?她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但是內心深處的渴望與他剛才吻她時快要溢出來的幸福感是無法自欺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