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和曾毓關係不錯的那位女老師的說法,前天保安處沈洪軍帶著小賣部肥婆老板娘來到教務處,說她親眼看見學校的學生到隔壁區的醫院打胎,還拍了幾張照片作為證據。
那麼問題來了,那天阮莞帶著黎維娟去醫院做手術,肥婆老板娘就那麼巧碰到她們?更巧的是她還帶著照相機拍了兩張照片?
基本可以肯定,肥婆老板娘是跟蹤了阮莞和黎維娟,完了拍下照片,把事情做成鐵案。
很明顯這是報複,報複那天鄭微、朱小北被冤枉後,自己打了她和沈洪軍,還把薑小明送進警局,小賣部的生意跟著一落千丈的事。
不過有一點他想不通,阮莞隻是恰逢其會,因為黎維娟的把身份證丟了,才將自己的身份證借給黎維娟使用,進而遭了無妄之災,實際上肥婆老板娘是衝著黎維娟去的。
這老東西要報複他、朱小北、鄭微三個人,跟黎維娟有什麼關係?
因為他們是一個宿舍的好姐妹?這個理由是不是牽強了點?
不管怎麼說,事情一下子變得很麻煩,沈洪軍跟他梁子結得很深,教務處王主任也是死對頭,這兩個人聯起手來挑事,阮莞的處境非常不妙。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弄死沈洪軍算了,媽的像條狗一樣追在屁股後麵咬。
看來得找個時間跟沈主任“好好談談”了,如果那人非要尋死的話,他倒不介意送這種官僚去見閻王,關鍵是這麼做忒沒技術含量了。
曾毓說會去找她爸,讓曾賢幫忙求求情,不過林躍覺得意義不大,一來那幾個人擺明了要借題發揮惡心他、鄭微、朱小北三個人,二來阮莞不是自己,曾賢和那些教授不可能旗幟鮮明地站出來幫她說話,畢竟打胎是極不光彩的事。
不過他還是跟曾毓鄭重道謝,送她離開男生宿舍樓。
站在普通人的立場,現在能做的,就是等黎維娟回來後去教務處找王主任說明情況,還阮莞清白。至於學校會給黎維娟什麼處分,再想其他解決辦法,說到底這件事與他有些關係,於情於理他都應該管一管。
送走曾毓,他沒有回宿舍,徑直前往女生宿舍樓308室。
推開房門,便感受到一股比上午還凝重的氛圍,阮莞背對房門坐在辦公桌的椅子上,朱小北坐在黎維娟的床上,兩手捂臉,一副頹然無助,不知所措的樣子。
鄭微見他來到,一臉急切迎上來:“有結果沒有?”
林躍把曾毓說的話轉述一遍。
“該死的肥婆。”鄭微恨得牙癢癢,怎麼也沒有想到肥婆老板娘這麼惡毒,居然會跟教務處舉報黎維娟打胎的事,關鍵是他們之間的恩怨跟黎維娟有什麼關係。
林躍沒有理她,望朱小北說道:“黎維娟呢?”
朱小北放下蒙住臉的手,一臉慘然看著他:“黎維娟跑了。”
“跑了?”林躍著實吃了一驚。
“我去你的房子找黎維娟,跟她說了這邊發生的事,她開始很著急,準備收拾東西回學校處理這件事,到樓下的時候她說消炎藥沒有了,要去藥店買點,讓我在公交站牌等她,我也沒多想,就按她說的去公交站牌那裡等候,可是左等右等不見她回來,找到那家藥店才發現人不見了,我還幻想她早一步來學校了,但是回到宿舍才發現沒有。”
說起這件事,朱小北臉上滿是憤怒,自己和鄭微那麼信任她,出了那檔事後,阮莞幫她找張開借錢,陪她去醫院打胎,還把身份證借給她用,結果呢?捅了簍子後她跑了,把阮莞給坑了,這也太沒道義了。
“……”林躍不知道說什麼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風打頭。
他走到阮莞的床上坐下,看著靠窗的書桌前麵坐的女孩兒。
她好像才注意到他的到來,側臉看著他笑了一下,仿佛黎維娟的背叛並沒有給她帶來太多傷痛,倒是窗外斜落的陽光在姣好的臉上投下溫柔的黃。
對於黎維娟的反應,其實很好理解,林躍還記得電影裡她跟阮莞說,跟鄭微說,跟朱小北說,也跟陳孝正說,說像她這種家裡沒錢沒權沒背景的人考上大學不容易,一定要慎重選擇,待價而沽,以免重走父輩老路。
簡單來講,大學對她就是一塊敲門磚,為了日後能嫁一個有錢人。現在打胎的事給學校知道了,要開除阮莞的學籍,如果她回到學校承認錯誤攬過罪名,真要因為未婚先孕這種丟人事被勸退回家,哪裡還有臉見父老鄉親?所有的夢想與努力都會化為烏有,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於是選擇了背叛和逃避。
“放心吧,我沒事。”話是阮莞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