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保森,熊專員,傅先生,李會長,黃毅平,廣州精武會戴會長,廣西精武會羅會長……
林躍坐在最前排,左邊是宮保森,右邊是傅先生,用二十一世紀的話講,也算C位出道了。
嘭!
老相機爆出一道光和一團煙。
旁邊響起一陣掌聲,梁師傅、廖師傅、晁騰等人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照相畢,熊專員、傅先生等人往下麵坐席走去,宮保森走到內堂的木案後麵坐下。
“長江後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換舊人,沒有想到南方的老哥們兒會選出一個如此年輕的後輩來搭我的手。”
林躍站在木案前麵,微微偏頭,在右後方的窗欞裡看到一張清秀中帶著幾分英氣的麵龐。
宮二就在外麵看著。
“林先生,今天是我最後一戰,我們不比武功,比想法,如何?”
林躍說道:“遠來是客,您又是前輩,今天的事,由您做主。”
宮保森從椅子上起來,走到木案前麵,拿起盤子裡一塊糕餅捏在手裡。
“那一年,中華武士會成立,從南方來了一個人,手中拿著一塊餅,讓我大師兄李存義掰開,我師兄李存義沒有說話,還讓他做了中華武士會第一任會長,那人憑的不是武功,是一句話。”
“拳有南北,但國有南北麼?”宮保森看了林躍一眼:“這個人姓葉,叫葉雲表,就來自佛山。時隔二十五年後,我來到這裡,希望有一個人能把我手裡這塊餅掰開。”
手臂緩伸,餅到了林躍麵前:“林先生,請。”
是比想法。
是比武功。
也是對佛山……不,或者說南方國術界的鞭撻。
林躍很清楚宮保森、李會長、廣州精武會戴會長、上海精武會禇會長、傅先生、乃至霍大俠之子霍東閣等人的想法。
現在日本人占據東北,虎視中原,狼子野心可以說昭然若揭,北方的有識之士不斷奔走,號召人民團結一心,共抗外侮,許多人甚至為此付出了生命。
但是反觀南方,很多人的生活狀態還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沒有一點危機意識,說句不好聽的話,跟“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一個樣子。為了改變現狀,讓更多人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由宮保森策劃,禇會長牽頭,李會長應許,來佛山搞了第二次隱退儀式,說是扶新人出頭,實際上是推出一個有正義感與責任感的後起之秀來接宮保森的班,儘快啟動南拳北傳的進程。
正如宮保森和丁連山(化名,本名李存義)在後院的對話,丁連山暗示宮保森操之過急,宮保森辯解說自己隻是給新人讓路,剩下的事就由那些後輩去做。
林躍挺討厭彆人安排自己命運的,不過考慮到主線任務:成就宗師之名和支線任務:辦了宮二,需要他去接近宮保森並獲得青睞,那便將計就計吧。而且說到底宮保森也是為了抗日救亡,出發點是好的。
不過遺憾的是,日本人比他們想象的更早動手,南拳北傳的序幕還沒有拉開,盧溝橋的炮聲就響了。
燭光微明,雜質在火焰中爆裂,空氣中多了一股微弱的焦糊味。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靜靜看著木案前麵站的一老一少。
李會長和傅先生緊皺雙眉,因為劇本裡沒有這一出,說好的把名聲送給林躍,扶新人上位,然後推動南方拳師北上傳藝,行抗日救亡之實,現在倒好,宮保森一下子把調門拔這麼高,讓林躍怎麼接?
比武功,從林躍的表現來看,沒有八成也有六七成勝算,若說想法,他就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走的路還沒宮保森吃的鹽多,這不是故意拆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