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的身體折騰不起,希希的學業耽誤不起。
新一期的《音樂你我他》播出後,縫紉機樂隊應該會因為他的表現被更多人知道吧,想來完成階段任務(二)沒有太大問題。
然後呢?縫紉機樂隊……不如像煙花一樣,在絢爛中“死”去。
很多時候,理想達成後,等在前麵的也隻是名和利了。
就像丁建國不願意看到的那樣,縫紉機樂隊,就這樣吧。
至於他,也該兌現和觀眾的承諾,跟這座城市說再見了。
另外,孫彤的離去給了他一個新的啟示。
林躍關上房門,消失在電梯間。
……
一天後。
新一期的《音樂你我他》如約而至。
林躍的一首《我曾》和對縫紉機樂隊真摯的告白讓其他參加者都變成了綠葉,歌曲承載著故事,故事承載著情感,它們如同西伯利亞的冷空氣一樣南下神州,漫卷中華。
不止東北,黃河內外,長江左右,都知道了縫紉機樂隊的名字,這不僅僅因為他們唱的每一首歌都有大火潛力,更因為這支樂隊的成員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固執的老中醫。
中二的修車工。
乖巧的小學生。
任性的富二代。
還有迷失在茫茫人潮裡的北漂。
他們裡的每一個都能在現實生活中找到活生生的例子。
……
另一邊,雷喬喬一口咬定帶走丁建國、楊雙樹幾人是談交易,因為早在之前,林躍雇傭的網絡水軍一直在往蔚藍樂隊和她的頭上潑臟水,她在車上的作為,目的是分化縫紉機樂隊,她還拿出了丁建國同意放林躍鴿子的錄音,以此來證明雙方做的是交易,並非違法行為。
楊雙樹和希希表示這是害怕雷喬喬的人對他們動粗的權宜之計,不能算數,而胡亮被捆綁對待證明了雷喬喬用暴力脅迫他們的事實。
對此,雷喬喬的解釋是那些人根本不受她的控製,是王彥生雇傭的打手自作主張綁了胡亮,這件事要找也該找王彥生。
是的,為了把自己從失控的局勢中擇出來,她乾脆利落地把王彥生賣了。
折騰來折騰去,最後雷喬喬和王彥生都栽了,雖然倆人沒有勒索錢財,另有丁建國確實想試探林躍看重名利還是看重朋友的證詞,可是警方還是給他們定了個非法拘禁的罪名,王彥生拘役8個月,雷喬喬拘役5個月並處罰金3萬元。
出了這檔子事,華夏的股東第一時間發表聲明開除王彥生,可惜依然無法挽回局麵,很多合作夥伴選擇切割與疏遠,再加上員工離職,藝人要求解約,總之一副不知哪天就要破產的樣子。
至於蔚藍樂隊,雷喬喬出事後一個月,四個人又回到了津門酒吧駐場,然而每次都會有認出他們的人噓聲恥笑,甚至還為此打過架,也就半個多月時間,樂隊因為成員內訌解散,從此成為曆史。
但是與縫紉機樂隊不同,他們是“死”於恥辱。
……
沒人知道林躍去了哪裡,總之他消失了,電話停機,微信離線,郵箱長久未用……所有能聯係到他的方式都沒有回應。
又是一年冬去春來,暖風吹散苦寒,嫩綠掛滿枝頭,田野間有了蛙鳴鳥叫,燕兒北歸,鴨綠江邊迎來了第一批遊客。
“胡亮,你快點兒。”修車廠大廳傳來馬大姐的喊話:“一個起子怎麼找那麼久?”
樓上的房間裡,胡亮翻箱倒櫃地找起子。
他已經很久沒有跟人聚餐飲酒,天知道把起子丟哪兒去了。
唰~
開抽屜猛了,一張照片跌落。
那時候大吉他還在,照片裡含著棒棒糖的男人霸占了大半個界麵。
胡亮看著地上的照片呆了一陣,彎腰撿起來,完事回頭看著粘在櫃子上的另一張照片,吉林電視台的辦公樓前麵是六張燦爛笑臉,林躍的一雙剪刀手合在一塊兒,特像英文字符W。
春夏之交,暖風熏人。
鴨綠江畔,三個五六十歲的女人穿著不同顏色的演出服坐在石凳上,前麵的石桌上放著舞蹈扇。
其中一個嘴角長痣的女人劃了兩下手機屏幕,遞到對麵男子身前。
“老楊,這是你吧?彆說,你彈吉他的時候還真有幾分音樂人的樣子。”
“那當然了。”楊雙樹說道:“我玩搖滾的時候,你們的孩子剛學會吃奶呢。”
“老楊,你每次提起這個打鼓的小夥子都會轉移話題,這次該跟我們講講他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