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起,他爸就拋下他們走了,媽媽做工掙錢,他負責照顧弟弟,三口人相依為命許多年,後來陳旭大了,他也結婚了,尋思著終於能歇口氣,過一下正常人輕鬆自在的日子了,結果呢?她不知道怎麼了,前兩年從來沒有對當前生活狀態不滿,可是這一個多月來處處挑剔,樣樣不滿,都三十的人了越來越任性。
聽見陳嶼這樣說,鐘曉芹冷哼一聲,轉身進了臥室,關上門一陣倒騰,把自己的個人物品裝進旅行箱,拉到客廳看了陳嶼一眼,打開房門走了。
房間裡變得很安靜,隻剩空調的扇葉輕輕撥動。
鐘曉芹從樓道出來,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不是叫出租車,也不是打滴滴,剛才回房間收拾東西時她發現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鐘曉陽打的,微信還有他的留言,說人就在小區外麵,帶好兄弟去派出所自首,順便過來跟她解釋那天發生的事,真不是他找人去伏擊陳旭的。
掛斷電話後,她拉著旅行箱往外走,誰想就在這時,天空閃過一道雷光,密集的雨線嘩的一聲落下來,澆了她一身。
與此同時,陳嶼看到窗戶上擴散的水痕,感覺有點兒於心不忍,到陽台往外麵看了一眼,趕緊跑到玄關,拿了把雨傘就往樓下跑。
氣歸氣,不爽歸不爽,可要是讓他對鐘曉芹淋雨視若無睹,他做不到。
路上的人要麼縮頭快跑,要麼躲到最近的樓道裡避雨,快到小區門口時,他看到了鐘曉芹的身影,然而眼睛裡的那個人正站在一個男人身邊。
男人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被雨淋濕的鐘曉芹肩上,然後扶著她進了停在路口的越野車。
陳嶼看著越野車的尾燈亮起,由慢而快駛向前方,彙入主路的車流。
他猛然想起前兩天問林躍的話,他問他為什麼去鐘曉芹工作的商場搗亂,他的回答是就單純地看某個小奶狗不順眼,想要給那人一點顏色瞧瞧。
當時他沒聽懂,現在看來,陳旭是話中有話。
站在雨中呆了一會兒,他原路返回,進屋後在沙發上坐了一陣,聽到臥室隱約傳來的響鈴,走進去拿起一看,是陳旭打來的。
……
翌日上午,虹口區民政局。
“我不會開車,車歸他,房子是他們單位集資房,也歸他。”
“存款,存款有多少?”
鐘曉芹穿著新買的裙子,臉上還畫了妝,麵無表情地問陳嶼。
“三十多萬吧。”
“那你留點兒生活費,剩下的給我吧。”
工作人員看向陳嶼:“你同意這個分割方案嗎?”
陳嶼想了想,正準備拿出一個身為男人的大度,告訴工作人員房子和財產一人一半,沒想到門口閃出一個人來。
“哥……”
陳嶼回頭一瞧,見是林躍。
“你怎麼來了?”
陳嶼很驚訝,因為昨天晚上並沒有把他跟鐘曉芹鬨離婚的事告訴他呀,怎麼正趕上兩人在民政局辦離婚時出現呢?
“路過。”
林躍說了一句誰都不會信的鬼話,走到兩人背後,做了一個出乎鐘曉芹意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