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總旗盧劍星。”
“看起來麵生的很,新來的?”
“不是,在下一直在西邊監視瓦剌各部族動向,因老母年事已高,近期才申請調回京師。”
“哦。”想到盧劍星那把比起偵緝更適合戰場對敵的武器,林躍點點頭:“陸千戶在嗎?”
“在,陸千戶就在裡麵。”
林躍點點頭:“帶我去找他。”
“是。”
盧劍星答應一聲,帶著林躍進了北鎮撫司衙門,在第二進院落一間屋子裡見到了陸文昭。
“林掌班,你怎麼來了?”
“怎麼?錦衣衛衙門我不能來嗎?”
陸文昭說道:“陸某不是這個意思,聽說廠公今天心情不好,還以為林掌班會在旁邊伺候著。”
林躍說道:“就是廠公派我來的,之前讓你找的三條腿的金蟾,有眉目了嗎?”
“有了,有了,昨天派往開封府的緹騎傳來消息,說有人在汴河南岸看見過三足蟾的影子,我已經加派人手趕去那邊尋找,如果不是案牘庫失火,指揮使大人要用人,我一早就趕去開封了。”
“那就好,廠公說了,錦衣衛案牘庫失火是大事,不過跟皇上的龍體比起來,又算不得什麼了。”
陸文昭迎合道:“廠公說得是。”
“還有件事。”
“林掌班請說。”
“今天上午我去了錦衣衛案牘庫,發現大火並未將文書全部燒毀,查閱完關於薩爾滸戰役的殘存資料後,發現郭真和裴綸正在調查的北鎮撫司百戶沈煉都曾是西路軍的人,方才我派人去沈煉家中探查,發現他未在家中,不知道去了哪裡。如果陸千戶知道他的行蹤,請務必通知我。”
陸文昭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白天東廠封禁案牘庫調查熹宗落水案,晚上案牘庫就給人一把火燒了,今天中午丁白瓔告訴他寶船監造紀要落在了沈煉手裡。
他們這些人燒案牘庫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不讓東廠的人知道郭真在寶船上做了手腳嗎,現在林掌班和裴綸調查淩雲凱重傷一案摸到郭真頭上,又從薩爾滸之戰的文書裡得知沈煉和郭真是同僚,以東廠的作風肯定要拿人回去問話,這一問……事情不就露陷了嗎。
他現在慌得一批。
“林掌班,沈煉這個人吧,雖然有時候會犯渾,但是性格還算穩重,要說打個小架,說些混賬話什麼的可能有,但是勾結東林逆黨這種事,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陸千戶,說話不要這麼絕對。我聽說派沈煉去殺北齋的人是你吧?”
“啊,是,是我。”
“他執行任務時你在場嗎?”
“不在。”
“那你怎麼知道他有沒有放走北齋?”林躍逼視著陸文昭的眼睛:“還是說因為交情?薩爾滸之戰的同袍之誼?”
陸文昭大吃一驚,他以為林躍隻是了解到郭真和沈煉是薩爾滸之戰時西路軍同僚的事實,這才把兩個人聯係到一起,沒成想實際掌握的信息更多。
林躍打量一眼房間陳設:“陸千戶,現在你知道我讓你提供沈煉行蹤的原因了吧?如果你沒有讓他去殺北齋,或許我們談話的地方就不是北鎮撫司了。”
“請林掌班放心,隻要沈煉明日來衙門點卯,我立即派人把他拿下。”
什麼意思?
那位林公公懷疑郭真-北齋-沈煉三人關係親密,而他同為薩爾滸之戰的幸存者,如果不是積極推動殺北齋這件事,恐怕已經被懷疑了。
站在林三的角度,讓他抓沈煉,何嘗不是給他一次自證清白的機會?
南鎮撫司百戶裴綸和這位東廠新晉掌班的組合,比他想象中更難對付。
對於他來講,抓不抓沈煉是明天的事,現在最優先事項是彆讓林三起疑心。
林躍看著低眉順眼,一臉謙卑的陸文昭說道:“有勞陸千戶了。”
“應該的,應該的,能為廠公分憂,是陸某的榮幸。”
“盧總旗,走吧,送我離開這裡。”
從房間出來後,林躍喊神情凝重的盧劍星送他。
陸文昭在後麵微微抬頭,瞄了他的背影一眼,完事看向握刀前行的盧劍星,眉頭皺的更緊了。
離開錦衣衛衙門,林躍停下腳步,衝麵無表情的盧劍星說了一句話。
一句讓盧劍星臉色大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