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尖銳的嘯鳴由遠及近,陸文昭不敢再進,急偏頭躲避。
一道烏芒貼著他的頭皮遠去,勁風刮麵而過,刺痛輻射小半張臉。
“師兄,你沒事吧?”
丁白瓔問話的時候,一道銀光自蘆葦叢射出,快似白蛇吐信,猛紮陸文昭咽喉。
他拿刀連撥。
叮叮當當一陣脆響。
然而那槍一下快似一下,像是跗骨之釘一般,陸文昭連連後退,卻還是被長槍劃破肩膀,衣服裂開一道口子,紅色的血水溢出。
“周泰!”
那邊殷澄逼退丁翀的進攻,抱著受傷的胳膊一臉興奮地道:“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沈煉也鬆了一口氣,趁機把刀往前一格,推開丁白瓔,朝著受傷的陸文昭劈出一刀。
當!
呲~
繡春刀與苗刀碰撞,發出刺耳的摩擦音,陸文昭臉上閃過痛苦之色,向後退了半步。
丁白瓔剛要從後麵攻擊沈煉,前方嗚的一聲,長槍朝她胸口紮來,她隻能往斜後方一閃,讓過長槍一擊,再回頭時林躍已經站到她麵前。
“為信王做到這般程度,你還真是忠心那。”
“對不起,是我忘恩負義。”丁白瓔說道:“但我彆無選擇。”
“好一個彆無選擇。”林躍一振槍身,連番點刺丁白瓔麵門。
她嘗試使用戚家刀切削槍尖後麵的長柄,卻發現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被對方算準,要麼差之毫厘,要麼被逼回救。
倆人連過三合,林躍單手遞槍,一擊未果槍頭落地,丁白瓔覓得一絲破綻大步挺進,戚家刀向前平刺。
便在這時,隻見林躍一踢槍杆,原本落在地上的槍頭向上急揚,槍杆啪的一聲打中她的手臂,戚家刀失準,沒有刺中目標。
林躍趁勢前壓,槍柄向前一蕩,打在她的胸口。
丁白瓔悶哼一聲,連退三步,臉上的表情除了痛苦還有一絲驚訝。
林躍拉回長槍,一擺槍身再刺。
她深吸一口氣,長刀往腰下一按,反手握住刀柄。
這個姿勢……
拔刀術?
林躍心說對付長槍也行?
不過他沒有退,槍身繼續向前。
當一點寒芒入眼,丁白瓔抽刀上挑,又猛地往下一壓,哢的一聲脆響,槍柄應聲而斷。
就在她帶著一絲得意看過去時,卻發現一把短刀停在距離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
原來長槍隻是誘餌,短刀才是殺招。
林躍把沒了槍尖的槍柄往地上一丟,奪過她手裡的戚家刀扔到身後,又抓住她的胳膊往懷裡一帶,短刀架在咽喉部位,正要用她要挾陸文昭就範,看到丁翀在兩名蒙麵人配合下幾乎把殷澄逼到絕境,伸出右腳往地麵一勾,帶起斷掉的槍尖握在掌心一甩。
噗~
槍尖刺入丁翀小腿,人噗通一聲歪倒在地。
那邊殷澄趁勢反擊,斬破一名蒙麵人的喉嚨。
眼見殷澄脫困,林躍帶著丁白瓔轉身,可還沒等說話,猛然瞥見後方小樹林人影攢動。
“不好,快走。”
他喊得有些晚了。
咻,咻,咻……
密集的箭矢在空中畫出一道道拋物線,紮進前方地麵。
來不及多想,他趕緊收刀,拉著丁白瓔就往前跑。
與此同時,隨著一聲槍響,背對沈煉的陸文昭挨了一槍,背部綻出一團血花,距離他不遠的沈煉也被箭矢射中肩膀,疼得呲牙咧嘴,抓起地上一具蒙麵人屍體做人肉盾牌。
錦衣衛北司鎮撫使許顯純騎著一匹白馬走出來:“陸文昭意圖謀反,大逆不道,給我殺。”
嘭,嘭,嘭~
又是幾聲槍響,其中一槍打在陸文昭的腿上,頓時皮開肉綻,人一下子跪倒在地,勉強用苗刀撐住身體。
“師兄,師兄……”
丁白瓔想要跑去陸文昭那裡,卻被林躍死死拉住。
“到現在你還看不出來嗎?阻擊我們的事是信王安排的,隻有他知道你們的行蹤,許顯純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還帶著大隊兵馬過來這邊?”
丁白瓔不傻,被他一說頓時醒悟過來。
“走,師妹,走……”
陸文昭也想通了,以苗刀杵地,強撐著爬起來。
箭矢不再落下,槍聲也停了,蘆葦叢裡出現手持長槍和刀劍的兵丁,這時殷澄發現北齋去而複返。
不是因為放心不下這邊的情況,是因為五名兵丁拿著長槍把她逼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