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這件事乾係重大……”
“所以我才叫你過來茶樓一敘,彆人說話,廠公不見得重視,你說話,他一定會認真傾聽。”
魏廷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你想我怎麼說?”
“我懷疑陸文昭的死是信王借廠公之手殺人滅口,像這種連得力下屬,甚至兄弟都下得去手的狠角色,日後一旦得勢,我擔心廠公會被他算計。”
“林三,你知道這些話如果被有心人聽到,會給你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嗎?”
“所以我是在拿自己的命替廠公分憂,俗話說忠言逆耳利於行。”
魏廷站起身來,繞到屏風前麵,打開房門左右看了看又關上。
“我會找機會同義父講的,不過你近期最好老實點,因為有幾個跟趙靖忠關係不錯的太監求情,義父已經答應召他回京城了。”
林躍說道:“好,我聽你的。”
……
從茶樓出來,林躍去了尚膳監,當值太監已經準備好了魏忠賢吩咐的東西,一斤燕窩,一袋湘蓮,一盒海鴨蛋,一些竹蓀乾及一鈞貢米。
林躍喊了一個小太監幫忙,方才把這些東西扛回家裡。
他進門的時候,張媽正神色慌張地從北屋走出來,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多日未見也隻是道聲“公公好”,完事拉開院門走了。
妙彤穿著短衫和百褶裙站在門口迎他,目光裡難掩想念,畢竟他一走多日,中間就寄了一封信回來,現在世道不好,山東匪患嚴重,流寇日增,她十分擔心他的安全。
林躍讓小太監把東西放進廚房,賞了兩塊碎銀子打發走,完事抓住她的手一拉,把人擁進懷裡,貼著她的臉在耳邊問:“這麼久沒見,想我沒有?”
妙彤默不作聲,不過臉頰微紅,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都說男人沒了那東西對女人就沒多大興趣了,說話的聲音會變得尖刻,行為趨向陰柔,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個來月時間,除了沒有寬衣解帶裸裎相對,她沒有在他身上觀察到一點上述情況。
“大白天的你彆這樣,被人看到怎麼辦?”
她掙了掙,不過力道不大。
林躍一臉玩味說道:“誰會來這裡?你的那位裁縫姐妹嗎?”如果被妙彤知道這麼多天來,他一直跟北齋同行,不知道會有何想法。
“你這次回來呆多久?還會出去嗎?”
“近期是不會再離開京城了。”
“對了。”妙彤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你走後那隻鸚鵡來過好幾回,前天還丟了支玉簪下來,它……不會是在宮裡偷的吧?”
說完話,她掰開林躍攬著她腰肢的手,走到臥室裡打開梳妝台上的首飾盒,從裡麵取出一支通體瑩白沒有雜色的玉簪。
“如果真是宮裡的東西,我怕惹來大麻煩,沒敢聲張。”
林躍說道:“你做得對,過完這兩天我就去宮裡問下,看哪位娘娘丟了玉簪給還回去。”
妙彤點點頭,“嗯”了一聲。
林躍沒有再挑逗她,因為心思都放在玉簪上……不,應該說放在宮裡的安排上。
“確實,也是時候了。”
妙彤說道:“你說什麼?”
林躍隨口瞎扯道:“哦,我說今天晚上給你燉燕窩吃。”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林躍買好酒菜去了鄭掌班家,瑾兒見他平安回來喜出望外,陪著喝了不少酒,訴了很多苦悶話,反正三說兩說鑽進了林躍懷裡,還借著酒勁兒埋怨他好好的宗不傳,為什麼去當公公。
快到傍晚的時候他離開鄭掌班家,尋思到錦衣衛衙門走一趟,去詔獄看看沈煉和殷澄的情況,哪裡想到才走過半程,就見番役徐海一臉急色說道:“頭兒,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