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躍覺得張嫣也有一點耍小脾氣的意思,她又不是傻到無可救藥的那種人,當然知道朱由檢是要借她的手殺人,雖然她確實想乾掉魏忠賢,但是總歸有幾分不痛快。
好處都給你朱由檢占了,林三呢?這件事後,毫無疑問林三會是處境最危險的當事人。
林三是她的人,也是她最信任和喜歡的人,現在他為討自己歡心去給朱由檢當棋子,她的情緒怎麼可能平靜。所以乾脆……你朱由檢不是想讓彆人給你賣命嗎?總得拿出足夠的報酬,這份報酬你不給,我給。
“娘娘,這不好吧,那些太監和宮女會說閒話的……”
“君臣對飲是很正常的事,有什麼好在意的。”張嫣伸出手去:“扶本宮過去用早膳。”
“臣遵命。”林躍把她從床上攙下來,往東邊屋走去,中途故意握住了她的手。
張嫣沒躲,隻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
……
六日後。
乾清宮。
頭戴皇冠身穿龍袍的朱由檢坐在龍椅上,手裡拿著一個折子怔怔出神,上麵記述的是陝西遭遇大旱顆粒無收,急需國庫撥款賑災的請求。
魏忠賢穿著羽衣站在距離龍椅不遠的地方,小聲提醒道:“皇上,皇上……”
“啊?”朱由檢一驚,從走神中恢複:“怎麼了?”
“這賑災款批還是不批?”
“批,當然要批了。”朱由檢把折子遞過去:“魏卿斟酌一下,看批多少才合適。”
“老奴遵命。”魏忠賢接過折子,看著下方群臣一臉得意表情,就差直接對那些賊心不死的文官說,看看,新皇登基後還不是要依靠我魏忠賢輔佐?你們這些官油子嘴上功夫一流,做實事成嗎?
沒人敢說話,就連所謂的內閣首輔韓曠也隻是抬頭瞄了龍椅上的人一眼,又把頭低下去。
“今日早朝,還有事要奏嗎?”魏忠賢環顧眾臣,正要宣布退朝的時候,猛聽得外麵嘰嘰喳喳,似乎有人在殿前鬨事。
哪個家夥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乾清宮鬨事,不想活了?
大臣們紛紛回頭,往大殿門口望去。
朱由檢皺著眉頭問道:“殿前何人喧嘩?”
聲音才落,外麵當值的侍衛走入大殿:“皇上,是懿安皇後來了。”
懿安皇後怎麼會來早朝呢?這在以往可沒有先例的。
朱由檢麵露不解:“懿安皇後?她為何而來?”
侍衛說道:“懿安皇後說她有本要奏。”
下麵的大臣開始交頭接耳,魏忠賢麵露不解,因為他搞不明白一個寡婦乾嘛跑乾清宮瞎折騰,說出去簡直丟皇家的人。
“懿安皇後是先皇之妻,不可不敬。”朱由檢說道:“宣。”
“宣懿安皇後上殿。”
隨著侍衛的唱聲,不一會兒,頭戴鳳冠身著霞帔大袖,儀態萬千雍容華貴的張嫣步入大殿,徑直走到龍椅前方,朝朱由檢行禮。
“皇嫂不必多禮,但不知早朝過來乾清宮所為何事?”
“妾身有違祖製來到乾清宮是想彈劾一人,實因茲事體大不得已而為之,望陛下贖罪。”
嘩~
群臣嘩然。
懿安皇後要參人?這可是大事件。
朱由檢目光掃過堂下群臣,唬的文武官員噤聲不語:“但不知皇嫂要彈劾誰?”
張嫣看向右前方站的魏忠賢,毫不掩飾內心的怨恨:“魏忠賢。”
嘩~
這回朱由檢的凝視也彈壓不住殿下群臣的情緒了,相鄰的官員都在小聲議論,不知道張嫣發什麼瘋,為了打擊魏忠賢不惜做到這般地步。
東林黨和其他黨派的官員自然是樂見此景的,親近魏忠賢的人就是另一番心情了。
魏忠賢眯眼看著張嫣:“不知懿安皇後要治臣一個什麼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