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瞄了一眼床頭放著的豎笛,去年在杭州的時候,他經常拿它給丁白瓔和北齋解悶,離開前他把豎笛給了丁白瓔,丁白瓔把佩刀給了他,某種意義上講,也算是交換定情信物了吧。
他歎了口氣,把小笛放到床上,正色道:“事到如今,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什麼事?”
“我騙了你。”
“你騙了我?”
“其實……我不叫周泰。”
丁白瓔麵帶疑惑望著他。
林躍偏過頭去,做出撕扯麵具的動作,當頭轉過去時,她的臉變了。
“是你?”
“是我。”
怪不得,怪不得他勸她不要打掉孩子,因為小笛本來就是他的女兒。
丁白瓔忽然站起身,左右張望。
“在找刀嗎?”
林躍把白瓔遞出去。
鏘~
她將刀一拔,抽出大約一尺,燭光漫過刀鋒,帶著股子寒意。
不知道是刀太沉,還是她的力氣太小,白瓔沒有出鞘,穗子在下麵輕輕搖晃。
“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不殺了我?”
林躍知道她什麼意思,為什麼當初把她強暴後又裝做周泰回去救她。
“不知道。”
“不知道?”
“或許……覺得欠你良多。”
“這就是你後麵一而再再而三救我的原因嗎?”
“開始的時候確實如此,但是當我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來杭州見到你,我告誡自己往後的日子一定善待你們母女。我想彌補當初的作為,於是有了等我把朱由檢殺掉,我們就一起生活的約定。”
如果放在信王還未登基的時候,她一定毫不猶豫砍了他,可是想想他帶著她跟北齋跳河,直到今天發生的一幕幕,她確信自己手軟了,哪怕腦海有一個聲音狂喊殺了他,殺了這個強暴她的男人,但握劍的手根本不聽使喚。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
作為習武之人,丁白瓔的心理素質比普通人高得多的多,可是麵對當前一幕,堅強如她也難以控製情緒,兩行清淚滑落下來。要知道剛才看到他平安歸來,她都沒有哭過。
林躍知道她想說什麼,如果自己不告訴她,可以用周泰的身份瞞她一輩子。
“第一,事到如今,我不想再欺騙你;第二,我現在的身份很特殊,第三,我答應過你,不僅要殺了朱由檢為你報仇,還要給你人人羨慕的生活。”
丁白瓔的目光裡多了一些驚訝和不理解。
“去年十一月,我殺了朱由檢,扮成他的模樣。”說話的同時,他又取出一張人皮麵具,不過隻是在手裡拿著,沒有往臉上戴。
轟~
丁白瓔隻覺眼前一白。
他說他殺了朱由檢,還扮成朱由檢的模樣?什麼意思?
據說去年十一月朱由檢在抄魏忠賢的家時遇刺,明明大麵積燒傷卻奇跡般地活了下來,之後就性情大變,變成一個好色皇帝,把北齋接進宮裡,然後不顧滿朝文武反對執意南巡。
把這些事情串聯在一起的話……
“你……你下江南,是為了我?”
林躍點點頭:“我不想自己的妻子生產,她的丈夫卻不在身邊陪伴。”
遼東未定,天災不斷,他還勞民傷財南巡,是不是昏君?
是~
可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講,她看到的是寵愛,是體貼,是為了她願負天下人的真誠。
丁白瓔的手放開刀柄,身子晃了晃,往後麵倒去。
林躍趕緊上前一步,把她攬在懷裡。
三個呼吸後她回過神來,剛要喊他放手,不想迎來的卻是火熱有力的唇。
“你……”
“……”
“唔……”
“啊,你怎麼咬我,很疼的。”
半個月後,皇帝終於在杭州玩膩了,宣布即日啟程返京,眾大臣和地方富紳喜極而泣。
回京城的路上,林躍想起一事,我的目標不是十八那啥麼,現在才十七,得說話算話才行,要怎麼做呢?
嗯……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