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一些,傻柱的妹妹何雨水推著自行車走進前院,東廂門前守了半天的四嬸子撩開棉門簾走出來,衝她直招手,小聲道:“雨水,雨水,你過來……”
幾句話後,她看了一眼西廂耳房,推著自行車進了中院。
“哥,哥……”
她把車停好,徑直進了北屋。
與此同時,西廂裡屋賈張氏的臉在窗戶玻璃後麵晃了晃。
何雨水進屋的時候傻柱正拿著一貼膏藥往後腰貼。
“嘿,你來的正好,後麵我看不好,快,幫我貼腰上。”
“哥,你沒事吧?”
“一大爺說沒啥大事,就是些皮外傷,貼兩貼膏藥也就好了。”
何雨水接過傻柱手裡的膏藥往後腰一貼,一臉不悅說道:“哥,你說你挺大個人了,怎麼就不改改這脾氣,那姓林的犯渾,你也跟著亂來?”
“你這話說的我不愛聽,什麼叫亂來,這小子才來大院幾天?嗬……你看能得他,上不敬老下不愛幼中間打寡婦,就差扒房揭瓦了,我要不給他來幾下,過兩天還不飛天嘍。”
“他飛不飛天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現在上床都是難事。”
“誰說不是啊,就那小子,看著瘦了吧唧,跟隻小雞子似的,沒想到揍起人來那叫一個狠,你是沒看到,哢,那一腳下去,前院門屋裡花梨木的長凳你知道不?兩截了。”
“不行,我找他去。”
何雨水說完這句話氣呼呼地往外麵走去。
“嘿,這大半夜的你乾什麼去?回來!”傻柱喊了一嗓子,但是沒效果,何雨水半步沒停,徑直進了前院門屋。
西廂燈亮,秦淮茹打開門走出來:“雨水回來了?”
“是。”
“找他去了?”
“那可不是咋地,哥哥吃虧,當妹妹的肯定坐不住呀。”傻柱一麵說,一麵扶著腰往前走。
寡婦睨了他一眼:“你乾什麼去?”
“上前院啊,萬一雨水吃虧怎麼辦?”
“你站住!”
“嘛呀?”
“雨水去了不一定吃虧,你去了一定又把事情鬨大。”
傻柱不乾了:“瞧你這話說的,為什麼雨水去沒事,我去就把事情鬨大?”
寡婦說道:“你忘記前院林國鬆走的時候,是誰騎自行車送他去車站的?”
“你說我怎麼把這茬忘了。”
大院裡就那幾輛自行車,林國鬆是林躍大伯,之前離京時正趕上雨水放假在家,見他們帶了一堆東西,便幫著送了一程,回來的時候跟林躍有說有笑,所以嚴格來講,前院林家欠雨水一個人情。
“棒梗呢?”
寡婦說道:“睡著了。”
“哦,還疼不疼?”
他指的是秦淮茹被林躍打了一巴掌的事。
一說這,她眼睛紅了,淚珠子簌簌地往下掉:“你說我一寡婦,在廠裡被人欺負也就算了,回到家還要受人侮辱,要不是有一個婆婆三個孩子靠我養活,不如找跟繩吊死算了。”
“彆哭了,快彆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傻柱滿臉不爽:“你放心,這事兒交給我了,一準兒幫你出這口惡氣。”
“你就算也打他一頓,有用嗎?怪隻怪我沒本事,棒梗吃不飽飯才去偷許大茂的雞給兩個妹妹加餐,本來家裡餘糧就不多,原本打算明兒去我男人車間找老楊提前換出下個月糧票挺過春節,現在又要賠許大茂三塊錢,你說我到哪兒尋摸去?”
秦淮茹哭得更厲害了。
“得得得,我的好姐姐,彆哭了,這錢我幫你出,我幫你出成不成?”傻柱一麵說一麵從兜裡拿出幾張鈔票,數出三塊錢遞過去。
秦淮茹接過那三塊錢:“棒梗他奶奶剛才摔了一跤,回到屋裡直喊腰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扭到了骨頭,你說我白天上班,就指著他奶奶帶小當和槐花呢……你說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傻柱一聽這話,把剩下的幾塊錢也一股腦遞出去:“都給你吧,趕明兒給你婆婆買幾副膏藥貼上,我知道東直門南邊不遠有個乾推拿的王師傅,他有一祖傳秘方,對付腰肌損傷,一貼準靈。”
秦淮茹說道:“傻柱,謝謝你,就今天這事兒,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