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精言集團大廈對麵的摩卡站輕食餐廳內。
林躍左手拿著一本《中國國家地理》,右手端著有金色花紋的咖啡杯,放到嘴邊輕啜一口,完事放回托盤,整個過程目光未移,神色平靜,跟大廳裡那些拍了一長串等著買咖啡甜食的顧客形成非常鮮明的對比。
莉莉安看著對麵的男人,一時間癡了。
細數他最迷人的一麵,在莉莉安看來,有手打方向盤時的穩健,讀書時的專注,演奏時的溫情,烹飪時的親近,與深夜對視的睿智,對她下命令時的不容置疑,和那些企業家侃侃而談的自信……
總之在她身邊越久,對他越著迷,時至今日想想當初非王永正不嫁的“壯誌豪言”,覺得特幼稚,特傻叉,要說男人味,王永正差對麵的男人十條街不止。
嗯~咳咳~
咳~
有人在背後咳嗽。
莉莉安回頭一瞧,身後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的她不認識,國字臉,薄嘴唇,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魚尾紋開成兩朵野山菊,細細想來,似乎是之前從精言大堂出來時有過一瞥的男人。
女的呢,算不上熟人,但也不陌生,對於朱鎖鎖,沒跟著章安仁前,她就見過。
她看過去的時候,男人滿臉堆笑,朱鎖鎖縮在後麵,臉繃的很緊很平,像一堵牆,不過飽含屈辱的目光出賣了她的內心。
“章總?章總……”
範金剛小步上前,彎腰側臉,非常有禮貌,或者說一臉討好地打招呼。
林躍沒有動,眼睛還盯在那本雜誌上,隻是輕抬手臂揮了揮手指,意思是我現在忙,有什麼事等我看完這本雜誌再說。
範金剛碰了個軟釘子,迎著莉莉安的目光尷尬一笑,直起身子站在原地。
走吧,不能。等吧,丟臉。
他隻能把氣都撒到朱鎖鎖身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咬著嘴唇用力一指,小聲說道:“回去後再跟你算賬。”
朱鎖鎖委屈極了,明明是他讓保安係統這麼做的,雖然自己有借題發揮公報私仇的因素,但是從根本上講,那也是響應集團號召,照章辦事呀,她隻是沒有想到章安仁這麼陰險。
當時他明明可以亮明身份,如果知道他是韓金生的代理人,就算再討厭,再不爽,她也不敢做主攆人呀。可這家夥一句話不說,直接轉身離開,她看到這一幕很開心,覺得跟上回在星輝國際外麵驅虎吞狼一樣,自己又贏了,然而事實證明並非如此,這家夥是故意的,因為他知道董事會沒他在開不下去,葉謹言要是不把他請回去,韓金生就有理由在董事會提案罷免董事長,成不成另說,造成的影響必然惡劣,葉謹言不敢讓事情發生,就隻能想辦法把人請回去。
怎麼請呢?
誰趕走的誰去請唄。
她自己不敢來,便拉範金剛一起來,畢竟命令是他下的,這也算是有難同當了。
站在範金剛和朱鎖鎖的角度,章安仁對他們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毫無疑問是打擊報複,可是在莉莉安眼中並不是,他有兩個讀書模式,風卷殘雲和細嚼慢咽,前者基本是用掃的,後者是用品的,就像現在,這種情況下彆說他們,就算是她站一邊兒說話,除非是一些需要立刻處理的事,不然會堅持到看完一卷才做正麵回應。
“章總,早晨的事是鎖鎖做錯了,她不應該攔著您不讓您上去,我呢,帶她過來是跟您賠不是的,希望您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彆跟她一般見識。”
範金剛連看三次表,眼見章安仁一點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隻能耐著性子湊過去,低聲下氣給說好話。
“您看……葉總,李董還有董事會其他人都在等您過去開會呢,再拖下去就到下班時間了。”
林躍目光未移,表情不改,隻是抬起手,捏著雜誌的頁腳輕輕一翻,不緊不慢地道:“那就讓他們多等一會兒好了,我都在咖啡廳等半個多小時了,他們才哪兒到哪兒。”
範金剛一聽,臉凹成了一顆醃黃瓜,他都低三下四了,這家夥的氣還沒消呢?
“章總,對不起,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朱鎖鎖的錯,回去後我一定好好罰她,罰她錢,罰她當眾認錯,罰……罰她掃廁所……”
話沒說完,一隻手伸過來揪住後腰的肉一擰,範金剛臉上的肉一哆嗦,哼了一聲。
林躍還是剛才的樣子,又翻了一頁書:“一直都是你在說,後麵那個沒帶嘴來嗎?”
“章安仁!你不要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