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給林躍打電話,把蘇梅和良琴追過去的消息告訴他。”
“打電話?你開玩笑呢?他家哪兒有電話呀。”
1988年,大城市一般家庭都安不起電話,更不要說農村了,一個鄉鎮能有一兩部就不錯了。
王陽說道:“你傻呀?你不會給鄉鎮機關打嗎?”
“我看你才傻呢,我誰呀,打過去怎麼說?人家憑什麼聽我的話。”
“他們當然不會聽你的話,但是他們會聽林躍的話呀,彆忘了他的身份,外交部的三等秘書,跟地方上鎮長同級,你就說……德國來的兩位女士去找他了,目的是考察鄉裡的農業種植情況,要他做好接待工作。”
“這樣也行?”成冬青想了想,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你怎麼不去打這個電話?”
王陽說道:“我嘴笨。”
他嘴笨?他說他嘴笨!
成冬青無語極了。
“快去吧。”王陽在後麵推著他往外麵走:“大學裡受了林躍那麼多恩惠,現在是你投桃報李的時候了。”
成冬青給他說的啞口無言,隻能悻悻離開,一麵琢磨著怎麼講話才能唬住林躍老家的人。
……
一天後。
大同火車站。
良琴和蘇梅提著路上采購的禮品跟著人流往出站口走,附近的乘客對她們投來異樣的目光,因為無論從穿著打扮還是氣質上,都可以得出不是本地人的結論。
儘管旅途勞頓,眼底帶著疲憊,但這並不能夠消磨掉倆人身上的銳氣,用蘇梅的話講,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次一定要給丫逼到角落,不給出肯定的答複,絕不善罷甘休。
帶著這份決然,兩個人來了,然而才出火車站,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因為林躍就站在對麵招攬旅客坐三輪車或者麵包車的司機堆兒裡,微笑著跟她們揮手。
他怎麼知道她們要來?
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不過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能不能得到答案不重要。
“你怎麼不跑了?跑啊?我看你還能跑到哪兒去。”
蘇梅沒有壓抑自己的聲音,附近經過的旅客和本地商戶一臉好奇地看著不遠處的兩女一男,猜測他們的關係。
林躍尷尬地笑了笑:“換個地方再討論這個問題成嗎?”
蘇梅說道:“誰要跟你討論,我們要的是答案,我還是她,選一個。”
周圍的議論更激烈了,幾個男同胞對他投去嫉妒的目光。
良琴晃晃蘇梅的胳膊,小聲說道:“你小聲點,這裡人太多了。”
蘇梅也是被他搞了一肚子火兒,發泄出來後冷靜不少,也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下逼宮不好,便沒有堅持,跟在林躍身後上了那輛他從縣裡借來的拉達轎車。
車門一關,兩個女人的目光彙聚在林躍臉上。
蘇梅說道:“說吧,二選一,你要誰?”
“唉。”
林躍重重地歎了口氣,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