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圈子和賽事一樣現實,勝者為王敗者寇,像陳夜輝這種才從二隊升上來的選手,連寇都算不上。
林躍沒有動怒,拿起桌子上的ID卡:“你說的彆人,是葉秋嗎?”
他搖晃著手裡的東西:“孫翔,你以為一葉知秋的賬號到了你的手裡,會變成一份認可嗎?不,這會成為你整個職業生涯的魔咒,所有人都會拿你和葉秋做比較,你會永遠活在他的陰影下,到底誰才是小醜,誰可笑,咱們拭目以待。”
啪~
ID卡重新回到桌上,嘉世戰隊的紅葉圖標閃過一抹妖異的紅。
孫翔被這句話激怒了:“你說誰是小醜?”
他的職業是戰鬥法師,葉秋的職業也是戰鬥法師,他現在來到嘉世,繼承的是葉秋的隊長職位和賬號,要說最無法釋懷的事情,就像陳夜輝說的,他不願意做葉秋的影子,他要證明自己才是榮耀的未來,而葉秋……塵歸塵土歸土,這才是一個落後於時代的老選手該有的歸宿。
林躍笑笑,把陳夜輝魔劍士的ID卡隨手一拋,直接轉身離開,懶得搭理這個與其說幼稚,不如說中二的所謂電競新秀。
作為一個經曆過許多世界的人,對他而言,所謂熱血,就是孟煩了煽乎出戰壕報銷的新兵,所謂理想,就是葉謹言手下流水的年輕設計師,所謂榮耀,就是一群頭腦發熱的中二病患者的自我感動,所謂的燃爆了,把電視劇裡一些情節的配樂去掉再看,尷尬到能摳出一套三居室。
“你站住……”
孫翔最受不了的就是彆人對他的無視,像鬥神葉秋、拳皇韓文清,魔術師王傑希這種頂尖選手還則罷了,陳夜輝這種不入流的貨色也敢?
陶軒伸出手往他的肩膀一按。
“陳夜輝,你知道像你這種選手,退役意味著什麼嗎?”
林躍頓住腳步,不過沒有回頭:“當然。”
電子競技這個行業,不要說戰術更新迭代很快,一兩個月不練,對遊戲的理解就會跟其他人拉開距離,手感、反應、意識、狀態,都會有嚴重下滑,要想恢複原有水平,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像葉秋那個等級的選手,退役後複出一定會找到合格的陪練,鬥神極有可能重回巔峰,他陳夜輝?憑什麼。
林躍說道:“不就是一年嗎?一年後我會回來的。”
“切。”孫翔按下心頭不爽,撇嘴冷笑。
林躍繼續說道:“回來為嘉世,連同榮耀一起送葬。”
那兩人聽說臉色一變,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把這句話當成了一個精神病人的胡話。
為嘉世送葬嘛,在心裡想想挺正常。
為榮耀送葬?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榮耀可是連亞運會都認可的競技項目,十年不衰的電競傳奇,他一個區區小卒,想扳倒榮耀這株世界之樹,可能嗎?
林躍側身瞄了兩人一眼,邁步走出第二會議室。
離開後又下一層,來到一隊的人員宿舍,找到自己的房間,輸入密碼走進去,環視四周搖了搖頭,一麵打開衣櫃,將日常生活用品和秋裝塞進行李箱,又把隊服脫下來,很隨意地丟在床上,毫不留戀地拉著行李箱往外麵走去。
由宿舍區出來,在一樓大廳剛好碰到被逼退役的葉秋,或許是他手上的行李箱太紮眼,也可能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榮耀大神停住腳步,麵帶不解看著他。
林躍仿佛沒有看到他,拉著行李箱往前走,擦身而過的瞬間,他想起一件事,把比賽結束後隨手裝進口袋的嘉世戰隊隊標拿出來一彈,那東西穩穩地紮進垃圾桶裡。
葉秋說道:“你不覺得這麼做很過分嗎?”
他剛才由陳列室經過,把嘉世戰隊的隊標放到了獎杯下麵,陳夜輝呢?
林躍對電競是沒有惡意的,但就像陶軒和孫翔說的,無論賽事還是戰隊,都是用實力說話,鬥神再不聽話,也是一麵旗幟,而他這種隨時可以替換的角色,無異於垃圾。
戰隊虐我千百遍,我待戰隊如初戀?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嗎?
他可沒有以德報怨的習慣。
“不覺得。”
“那可是你呆了兩年的戰隊,你不覺得自己應該保持一份尊重?”
“抱歉,我沒有你那麼高尚……不,應該說自欺欺人,它在我看來就是一份職業,做得不開心,自當棄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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