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水管壞很久了,有的地方漏水,有的地方堵塞,但是沒有一個人把它當回事,南方什麼多?雨水多,炊事班又是用水大戶,有地方滴水拿個桶在下麵接住就是了,自來水廠的人呢,能拖就拖,能挨就挨,等劉峰從北京回來,這活兒早晚落到他的頭上。
“王八蛋。”
朱克恨得牙癢癢。
林躍確實挨了處分,但是有點兒心機的都知道,這處分雷聲不大,雨點兒更不大,維護之意相當明顯,眼下這事兒鬨到上級那裡,八成也是各打二十大板小事化了。
直到林躍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郝淑雯才深吸一口氣,指著他離開的方向說道:“林躍,你給我等著,我跟你沒完。”
得,這下把郝淑雯惹火了。
看熱鬨的那群人搖頭歎氣,認為他在作死。
在女兵這邊,郝淑雯是風雲人物,樂隊那邊陳燦是骨乾,朱克的能量也不小,而卓瑪是文工團舞蹈隊的隊長,他這一腳下去,把他們全開罪了,再加下午的炊事班衝突,就算司務長有回護,以後也指定沒有好果子吃。
林躍從食堂出來,正好遇到關了水閘往回走的劉峰。
“回來的正好,跟我去維修所拿工具修水管。”
“你……沒事吧?”
林躍知道他想說什麼,拍拍他的肩膀:“我能有什麼事,放心吧。”
要說芳華裡的惡婆娘,如果把林丁丁排第一,那麼郝淑雯是當之無愧的南波圖,整天在單位裡耀武揚威不算完,明知道蕭穗子喜歡陳燦,還不顧戰友+室友情誼橫刀奪愛,並用一句門當戶論粉碎了蕭穗子所有念想。
給這玩意兒開小灶?她夠格嗎?
……
阿嚏~
阿嚏~
郝淑雯離開食堂,抱著胳膊往宿舍跑。
這裡雖是南方,但是因為海拔問題,春天還是挺冷的,如果一直穿著被水濺濕的衣物,十有八九會生病感冒。
蕭穗子陪著她回到宿舍,就見林丁丁正在質問上鋪趴著的何小萍。
“你真沒拿我演出服?”
何小萍有點心虛,不敢正眼看她。
“沒……沒有。”
蕭穗子說道:“洗完澡你去哪兒了,怎麼沒看你去吃飯呢?”
她撒謊道:“哦,我去買牙膏了。”
這時林丁丁注意到郝淑雯全身都濕了:“你這怎麼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還不是炊事班那個林躍!”郝淑雯一麵脫衣服一麵在那兒罵:“彆被抓到機會,不然一定讓他好看。”
“你之前不是還誇他飯做的好吃嗎?”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郝淑雯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又拿著毛巾擦了擦頭發,將濕漉漉的演出服往臉盆一丟,端起來朝外麵走去。
林丁丁指指她的背影,望蕭穗子說道:“發生什麼事了?”
“是這樣的……”
蕭穗子把林丁丁走後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言語間也是多有不滿,畢竟她跟陳燦走的很近,不隻郝淑雯淋了個落湯雞,陳燦和朱克的情況同樣不好。
何小萍聽著他們的談話,有些好奇這個和劉峰關係不錯的林躍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而林丁丁……她想的有點多,對於郝淑雯自取其辱,她是高興的,那個大半個文工團都不敢開罪的女人,終於碰到一個對她不假辭色的刺兒頭,再想想剛才吃的藕盒,還有林躍和劉峰的關係,她覺得如果施展一下美人計,那麼以後在文工團裡如果吃不慣食堂的大鍋菜,不就可以找他開小灶了麼,要說跳舞、演奏、寫文章,她不如郝淑雯、蕭穗子、卓瑪那群人,但要說讓那人喜歡上自己,她們差得就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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