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山東和上海的特色菜,林丁丁是上海人,她也是上海人啊,雖然她不像林丁丁那麼任性,總想著得到彆人的關愛,但是不代表不會被他做的事情觸動。
有些東西看似微小,不過意義重大。
“這怎麼說的,還哭了,不就幾個藕盒嗎,喜歡吃有時間我再幫你做。”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她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把飯桌都打濕了。
林躍往前湊了湊:“你再這樣,他們會笑話你的。”
蕭穗子趕緊用手在臉上抹了兩把,努力掩飾自己的失態。
林躍擰開酒瓶的蓋子,給她倒了一杯酒:“來,咱們喝一杯。”
她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一仰頭乾了,完事長出一口氣:“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這兩年你去了哪裡?”
今天之前,她對林躍的記憶就停留在劉峰用充滿自責和懊惱的語氣告訴他們林躍為了給他們的部隊創造突圍機會,帶著將近一個營的敵人往南邊去了。
之後她多番打聽,都沒獲取到他的消息,很多人說他陣亡了,可憐屍體都找不到。
林躍說道:“當時被敵人逼到一座山上,子彈也打光了,食物也吃完了,為了不讓他們俘虜,我就跳了崖,本以為會摔死,沒成想被河水衝到了敵占區,給一位老農救起,因為傷勢不輕,在床上躺了小半年,後來戰爭結束,才找到回國的機會。”
“你……吃了很多苦吧。”
“再苦能苦過陵園裡躺著的那些弟兄?”
蕭穗子不說話了,她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沒經曆過戰爭的人,提起這件事可能會熱血沸騰,認為奮勇殺敵是男兒本色,可是真正經曆過戰爭的人,99.9%的人都不願意這種事再度發生。
“來,喝酒。”
“喝酒。”
有些話都在酒裡,不用說。
那幾個人挺會看事,吃得差不多了,過來和林躍敬了一杯酒就走了,倆人一直喝到夜色將臨。
把餐具洗刷乾淨歸置好,他們由食堂出來,經過前麵的板報亭時,林躍停下來,指著右上角鮮明的華表圖案說道:“這個……”
蕭穗子吐著酒氣說道:“我畫的,怎麼樣?”
林躍說道:“唔,有我五成功力。”
“隻是五成嗎?”
她有些失望。
她以前負責出板報,要說寫文章,編故事,這個很拿手,但要說在黑板上畫畫,那就不怎麼樣了。有一次因為考核分數太低,司務長叫她去找林躍想辦法。
想他一個高小沒畢業的夥夫,能有什麼好辦法啊?對於這件事,她的情緒不小,又因為林躍和陳燦不對付,而她喜歡陳燦,自然不想跟他做搭檔,不過既然是司務長的吩咐,她沒有選擇,隻能照辦。
無數次的事實證明,這家夥總能給人帶來驚訝。
當他拿著一盒彩筆走到版報亭下,迅速而細致地把一個個粉筆畫留在上麵時,她驚呆了,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後來她問司務長為什麼知道林躍能夠做好這件事,司務長拿了幾張采買單給她,見識到紙上的字跡、排版,以及規整的小符號後,她懂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很顯然,普通的“高小沒有讀完”是絕不可能寫出這樣的單據的,而後來的事情也證明,隻怕這個人才是團裡文化程度最高的。
“那再加一成,六成,想要超越我這個老師,你還得多練幾年。”
蕭穗子看著路燈下他戲謔的麵孔。
“說,你還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本事?”
“你真想知道?”
“……”
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來:“你能再抱抱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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