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穗子說道:“這個我知道。”
林躍說道:“你們還有聯係?”
蕭穗子點點頭:“你失蹤以後,劉峰很難過,認為都是他害了你,一直非常內疚。而前線人員始終沒有找到遺體,他堅持認為你還活著,說你總會給人帶來驚喜。後來為了找你,他選擇退役,去了北京。”
“他去北京乾什麼?”
“你不是把八頓托付給何小萍照顧嗎?他認為你如果活著,總有一天會去找它的。”
彆說,這個劉峰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知道去八頓那兒守株待兔。
蕭穗子繼續說道:“他知道我也在找你,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我寫信詢問消息,所以……我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那太好了,郝淑雯以前跟劉峰關係不錯,到了北京咱們先去找他。”
“嗯。”
這時林躍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怎麼了?”
“沒……沒什麼。”
他也沒有多想,轉過身去繼續往公交站牌走。
蕭穗子在後麵歎了一口氣。
他能去北京,她很開心,但是另一方麵又感到無所適從,因為北京不隻有劉峰、朱克、小芭蕾、卓瑪,還有何小萍。
……
十天後,北京東城。
林躍走在前麵,蕭穗子拉著郝淑雯的手走在後麵。
胡同裡的大宅門,大宅門外麵的石獅子和拴馬樁上馬石,凹凸不平的青磚路上有小屁孩兒亂塞的糖紙,目光渾濁的老嫗坐在廊簷下,一手搖著蒲扇,一手對騎自行車經過的年輕男女品頭論足。
如果再加上提著鳥籠,邁著四方步走過的大爺,用地道的京片子說誰誰誰家的小子又乾了什麼挫事,那就完美了。
對於眼前一幕,林躍隻能用“久違”這個詞來形容。
“是這裡嗎?”
眼見林躍停住腳步,蕭穗子打量一眼對麵的獨門小院,覺得這待遇有點奢侈。
“沒錯,就是這兒。”
說著話,他邁步進院。
裡麵空間不大,四間正房,兩間耳房,還有一塊小花圃,種著幾簇薔薇花。
林躍衝裡麵喊了一句:“有人嗎?”
很快地,掛著彈簧的房門打開,一老一少由東邊的房間走出來。
“你是……”
腰杆挺得筆直的年輕男子問道。
那眼神,那站姿,那氣質,錯不了,是一名軍人。
“我叫林躍,來自成都。”
“哦,是林營長。”年輕人一個箭步衝下階梯,雙手握著他的手說道:“幸會,幸會,我叫陳輝,是肖老讓我在這兒等您的,本來是要去火車站接你們的,但是……”
林躍擺擺手:“沒必要,其實我對這片挺熟的。對了,我已經退伍了,不要再叫林營長了。”
郝父嘴上說放心郝淑雯跟著他,但是怎麼可能一點不管,畢竟是親生女兒,他跟蕭穗子還在成都時,郝父就托在京老友幫忙找好了房子,以便兩人到了有地方落腳。
不過因為火車路過河南,他臨時起意,要去看一名在戰爭中被地雷炸傷的戰友,預計會晚到幾天,便打電話告訴郝父的朋友不必派人去接,自己能夠找到紙條上的地址。
“那,林躍……同誌。”陳輝總覺得這麼叫有點不自在,他可是從肖老那裡聽說過眼前這個男人的故事,與其說他是戰鬥英雄,不如講是一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