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是小萍打來的,畢竟她爸爸叫朱彬,82年的時候她就去民政局把姓該回了“朱”,何小萍這個稱呼隻是因為叫了十多年,習慣了。
然而事實證明,這個姓朱的戰友不是何小萍,是朱克,心情白白複雜了好一陣子,還以為是林躍那邊出了什麼事呢。
朱克給她打電話過來,目的很簡單。
算算日子的話,距離文工團解散已經快十個年頭了,他想開個戰友會,邀請她去上海參加。
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說會認真地考慮一下。
朱克提議開戰友會……誰會去參加呢?林躍和郝淑雯會不會去?
如果她去了,會不會尷尬?如果她不去,那以後還能再見嗎?
朱克沒有說林躍和劉峰去不去,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遠嫁海外的林丁丁會去。
……
三個半月後。
春夏之交的上海正是雨水繁多的時節。
蕭穗子從火車站出來,上了一輛出租車,報了酒店地址後便看著被雨水迷蒙的車窗發呆。
糾結了整整三個月,她還是來了。
也不知道會見到誰,有沒有朝思暮想的那個人,他和何小萍……怎麼樣了。
十幾分鐘後,出租車在錦滄文華酒店門口停下,蕭穗子看了一眼前麵屏風一般的高樓,心想朱克和小芭蕾可以啊,看來這幾年沒少掙錢。
從車上下來,有服務生幫忙拿行李。
“我是來參加朱克先生舉辦的戰友會的。”她跟前台小姐道明來意。
“哦,這邊請。”
服務生引著蕭穗子進入電梯間,按下12樓的按鍵。
少時,轎廂門開啟,服務生帶著她走到最裡麵的包房門口,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蕭穗子點點頭,邁步進屋。
裡麵先是一靜,然後是熱情的招呼聲。
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朱克站起來迎到門口:“同誌們,咱們文工團的大作家到了,來,大家鼓掌歡迎。”
啪啪啪啪~
房間裡響起一片掌聲。
蕭穗子朝裡麵看去。小芭蕾,譚早,卓瑪,孫豔豔,胡美,齊寶塔,伍小豪……
來參加戰友會的人還不少,粗算一下這就十七八個了,要知道文工團以前也才100多人,照這個水平,今天起碼能來20%吧,文工團解散後,回鄉的回鄉,調崗的調崗,結婚的結婚,天南海北,各自生活,能湊齊二十多號人已經不錯了。
“來,穗子,裡麵坐。”
朱克很熱情地把她讓到小芭蕾旁邊。
“坐了好幾個小時火車,累了吧?來,先喝點水。”
胡美端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綠茶,齊寶塔的臉倒映在杯子裡,有些恍惚,有點扭曲。
一彆十年,再見到曾經的戰友,怎麼說呢,親近中透著幾分疏遠,疏遠裡有一些茫然,茫然的儘頭又沉澱著感動,還有一點點對光陰流逝,不舍晝夜的感慨。
“哎,穗子,聽說你新出了一本書,叫《芳華》,銷量怎麼樣?”孫豔豔關切道。
蕭穗子點點頭:“唔,還行。”
“何止還行啊。”小芭蕾說道:“之前朱克打電話聯係穗子的時候,她在海南舉辦簽售會呢。”
朱克說道:“我還特意叫小蕾去書店買了一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