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看看踩在腳下的蘇明玉,聳聳肩,把腿移開。
呼~
呼~
呼~
蘇明玉這才痛快地喘了兩口氣,將身一翻,仰躺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剛才那種憋不死,呼吸又艱難的狀態幾乎把她折磨到崩潰。
“誰報的警?”
三級警督打量一圈,想要找出報警人。
林躍說道:“我報的。”
圍觀者一片嘩然,他明明是打人的一方,還敢主動報警?
“你報的?”
兩名警察也很意外,雖然吧,賊喊捉賊的情況不是沒有,但是隻要眼睛不瞎,都能確定眼前一幕哪個是受害者,哪個是施暴者。
“對,我報的,我打人了。”
他這打人還理直氣壯的勁頭兒,看德後方隨行警員直犯嘀咕,難不成這家夥不是第一次打架鬥毆?輕車熟路?蹲號子慣犯?可是瞧這麵相,不像啊。
眾誠的員工也議論紛紛,不明白他唱得哪一出。
而助理小新和另一名男員工已經走過去把蘇明玉和柳青扶起來。
“警察同誌,我要驗傷,我要告他。”
蘇明玉一臉怨毒,如果說以前看林躍的眼神是殺父仇人,那麼現在看他的眼神就是滅族仇人外加掘了祖墳的死敵,不死不休,十世難解的那種。
其實“我要告他”後麵還有一句潛台詞,就是把他送進監獄。
柳青也在旁邊喘著粗氣說道:“對,驗傷,他把我胳膊卸了。”
“警察同誌,你們還不知道吧,他跟她是兄妹,這……也算是家事了吧。”孫懷然客氣地介紹兩個人的關係:“這事兒吧,也不能全怪那位蘇先生。”
警察還沒說話,毛金榮皺著眉頭看過去:“孫副總,明總是眾誠的人,他跑到公司裡鬨事,你不幫明總說話,卻去幫他,這是什麼意思?”
“毛總監,作為一個有兄弟姐妹的人,我覺得親人之間不應鬨到打官司的地步,不對嗎?”
“這……”他這麼說還真難反駁。
黃廠長說道:“反正都報警了,這件事怎麼處理,警察會給出正確答案。”
領頭的警督一看這裡人多嘴雜,案情又不複雜,用手機拍了兩張照片後衝林躍說道:“走吧,跟我們去派出所一趟。”
“沒問題,不過在那之前……”
林躍把丟在辦公室門口的公文包拿起來,拉開拉鏈:“這裡有一份舉報材料是關於眾誠集團毛總監的。”
“舉報我?”
毛金榮臉色一變:“舉報我什麼?”
“舉報你幫蒙誌遠賄賂蘇大附一院的大夫偽造病曆,給家屬下病危通知書啊,這裡麵有醫生的認罪書,還有毛金榮和他的通話記錄。”
林躍進來拳打蘇明玉,腳踢柳青造成的轟動都沒有這句話來的大。
蒙誌遠偽造病曆?
偽造病曆的意思是……蒙誌遠得了腦溢血是假的?
全場嘩然,尤其是張副總和他的人,臉上的表情都很難看,黃廠長那些人也不例外,他們這些人掐的那麼厲害,又是奪權又是搞審計,結果蒙誌遠是在裝病?
這是把手下員工當猴兒耍嗎?
蘇明玉和柳青的表情就很耐人尋味了,其實他們倆昨晚已經知道蒙誌遠裝病的事實,更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引蛇出洞,以確定誰是張副總的人,誰是孫副總的人,現在前者的情況已經摸的差不多,後者嘛,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低調了不少,蒙誌遠打算再裝幾天,還讓她跟柳青找機會刺激一下孫副總,隻有令其失去理智,才能抓到這家夥勾結鎏金的證據,然而沒等兩人動手,那邊的局外人竟然給他們來了個釜底抽薪,把蒙誌遠裝病的消息公諸於眾,關鍵是手裡拿著毛金榮賄賂醫生的證據,如果罪名坐實,是要負刑責的。
更重要的是還會連累蒙誌遠,如果毛金榮供出蒙誌遠,說一切都是受他指使,那眾誠可就危險了。
就算毛金榮的嘴巴很嚴,拚著給董事長頂缸的心思攬下一切罪名,董事會的人會服氣嗎?宣告病情好轉脫離危險和被人揭穿偽造病曆,假裝病危可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