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抽出一支煙，無視工作區域禁止吸煙的告示，點燃後叼在嘴裡走進周小玲的辦公室。</p>
這一幕看得女同事和其他人麵麵相覷。</p>
“瞧這樣子，他是知道了投資打水漂的事，來找周姐算賬了。”</p>
“沒錯，小趙和小劉沒理由不通知他。”</p>
“一會兒有好戲看了。”</p>
“能有什麼好戲？小趙和小劉不是給周姐擺平了嗎？他又能掀起什麼風浪來？”</p>
“還記得上次他的丈母娘來公司鬨時怎麼說的嗎？他已經和朱麗離婚，房子也賣了，現在投資款再打了水漂，他能忍得下這口氣？”</p>
“我覺得不會，蘇明成不是那種走極端的人。”</p>
“……”</p>
外麵議論紛紛，周小玲的辦公室又是另一番景象。</p>
林躍走進去也不說話，就往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一坐，仰著頭吸了兩口香煙，吐出一團快速膨脹的青煙。</p>
周小玲用手揮了揮，想要把煙味驅散。</p>
蘇明成以前是不抽煙的，今天不僅抽了，還是一種非常嗆，勁兒很大的煙，搞得她渾身都不自在。</p>
“這煙很便宜的，軟白沙，隻要五塊錢，要不要來一支嘗嘗？”</p>
“蘇明成，我知道你這次來找我的目的。”周小玲說道：“小趙把沈廠長卷款跑路的事跟你說了吧？”</p>
林躍衝她笑了笑，沒有回話。</p>
“本來呢，這件事應該我親自跟你說的，但是你人一走就是兩個星期，我也有嘗試給你打電話，可是沒人接啊。好吧，我承認，這次是我看走眼了，你賠了三十萬，我呢，我賠得更多，足有一百五十萬，小趙、小劉他們加起來也有一百萬。”</p>
林躍還是不說話，就邊抽煙，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p>
“我也不知道沈軍會做這種事，以前挺靠譜的一個人，怎麼會……唉！”</p>
“周小玲，說這些沒用，我就想知道這錢什麼時候能拿回來。”</p>
“這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得去問警察。”</p>
“當初你跟沈軍一唱一和，口口聲聲講包賺不賠，現在讓我自己去找警察？”林躍把腳往她的辦公桌一搭：“周小玲，我可以認為你這是要推卸責任嗎？”</p>
皮鞋挺乾淨的，隻在辦公桌邊沿震落一點灰塵，可即便如此，周小玲什麼時候受過這個，臉色變得相當難看。</p>
“蘇明成，協議是你自己簽的，我沒逼你把錢給我吧？何況是投資就有風險，你要承擔不了風險可以不投，既然投了，就不要在虧損之後來我這裡鬨。”</p>
林躍沒有急著說話，把腳放下，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蒂在辦公桌上撚熄，起身走過去把房門一開，指著工作大廳說道：“周小玲，來，當著大家的麵把你剛才的話重複一遍。”</p>
嘩~</p>
大廳裡響起一陣竊竊私語，員工們暫停手頭工作，對著周小玲的辦公室指指點點，議論紛紛。</p>
周小玲想到蘇明成會因為投資打水漂來跟她鬨，卻沒想到他反應這麼激烈。</p>
“蘇明成，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兒乾了？”</p>
彙通作為一家半國資背景的外貿公司，雖說在蘇州算不上行業領軍單位，但是比一般的私企要強很多，普通人要進來還得找門路托關係，工薪階層一口氣拿出三十萬是個大數，但是跟工作以及掛鉤的福利，醫保、社保、公積金什麼的一比，為了三十萬丟掉工作確實不值當。</p>
“大家聽到沒有，她問我是不是不想在這乾了。”林躍無視員工們驚訝的眼神：“沒錯，我是不想乾了，但是在那之前，周小玲，我會先把你搞死。”</p>
誠如周小玲所言，投資有風險，責任自己擔，但是這種搞小圈子的行為屬於職場大忌，沒有一個領導願意看見下麵山頭林立，職員抱團。</p>
就在那些反應慢一拍的員工向身邊人打聽這件事的時候，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打開，肖申全板著臉走出來。</p>
“蘇明成，你嚷嚷什麼？”</p>
“肖申全，難道沒有人背地裡給你打小報告，講周小玲在員工間搞非法集資的事嗎？”</p>
非法集資？</p>
周小玲的行為一旦定義成非法集資，那就不再是職場問題，而是變成法律問題了。</p>
肖申全說道：“非法集資與否你說了不算，法院說才算。”</p>
“哦，原來你知道這件事啊，知道這件事卻假裝不知道，不做處理，肖申全，你還真是個體恤部下的好領導呢。”</p>
“我處理不處理她你管不著，既然你來了，先把你的事處理了再說。”肖申全走到距離林躍不到三米的地方：“一連兩周沒來上班，你去乾什麼了？”</p>
林躍眯了眯眼，什麼都沒說。</p>
肖申全說道：“蘇明成，我正式通知你，從現在起，你被開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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