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p>
“這下有好戲瞧了。”</p>
“……”</p>
員工們交頭接耳，相繼吐槽，多數人覺得蘇明成死定了，瞧他把肖總和肖總的助理打得那樣，最少最少也要被抓進去拘留加罰款，如果是慣犯，搞不好要拘役或者管製的。</p>
某些人準備擦亮眼睛看熱鬨，這時領頭的警察走到林躍麵前，看看他，又看看地上鼻青臉腫的肖申全：“又是你！”</p>
林躍說道：“沒錯，是我，又見麵了啊，朱警官。”</p>
“你這放出來才幾天，就又跟人打架，上次對親妹妹下那麼重的手，這次呢？把誰打了？”</p>
領頭的警察還是湖西派出所的，跟上次去眾誠集團的是同一個人。</p>
“警察同誌，我可沒有打他，是不是啊，肖總？”</p>
林躍故意拉長尾音，點撥了一下。</p>
肖申全搖搖晃晃爬起來，摸著臉說道：“沒……沒錯，這是我……我自己摔得，不……不管蘇明成的事，他是一片好心，想要拉我起來。”</p>
此話出口，全場嘩然。</p>
肖申全認慫了，麵對警察都不敢承認自己是被他打成這樣的。</p>
這意味著什麼？十有八九這頓揍白挨了。</p>
一家外貿公司的老總，白白給員工打成這副B樣……</p>
眾人麵麵相覷，絕大多數員工都是一臉活見鬼的表情，大庭廣眾之下，挨打的自己否認被打，感覺記憶與現實有一種非常嚴重的撕裂感。</p>
剛才蘇明成究竟說了什麼，搞得肖申全睜眼說瞎話？</p>
肖申全不敢承認是蘇明成打得自己，那兩個給老板抬轎子受到波及的家夥自然也不敢吭聲。</p>
現場氣氛要多尷尬有多尷尬。</p>
兩名警察不是傻子，看得出來情況有些不對勁，更知道肖申全在撒謊，他那張幾乎失去人形的臉肯定是被湊成這樣的，但是作為挨打的一方，他不承認打架，非說自己摔的，這能怎麼辦？</p>
另一名警察想要找其他員工問話，被朱警官製止了，畢竟他們隻是恰逢其會，受害者都服軟了，他們何必多此一舉，給自己找活兒乾。</p>
不過說真的，他對這個蘇明成挺感興趣的。</p>
“朱警官，你到這兒來不是找肖總嘮嗑的吧？”林躍意有所指地道。</p>
朱警官瞪了他一眼，目光在圍觀員工身上掃過：“誰是周小玲？”</p>
周姐？</p>
眾人一驚，把目光投向周小玲。</p>
朱警官循跡望去，發現這個周小玲正是剛才搬起花瓶想要砸蘇明成的女人：“你就是周小玲？經查，你事涉一樁詐騙案，跟我們走一趟吧。”</p>
這才是警察來到彙通的目的。</p>
人群裡騷動又起，因為事情太詭異，蘇明成剛揭露周小玲的罪行，那邊警察就到了，這事兒要說跟他沒有關係，傻瓜都不會信。</p>
噗通~</p>
大家在整理腦海思緒之際，周小玲腿一軟，癱倒在地，瞧那樣子是很難憑自己的力量爬起來了。</p>
這一反應也從側麵證實了蘇明成的話。</p>
“劉威，趙俊超，你們愣著乾什麼，還不把周姐扶起來，這大冬天的，地上涼。”</p>
這話聽起來是與人為善，實際上惡毒的很，不過劉威和趙俊超卻是很聽話地走過去把周小玲從地上架起來，不去辦公室，反朝電梯間走去。</p>
這老娘們兒夥同沈軍騙了他們的錢，那自然是巴不得把女人早一天送進監獄的。</p>
兩名警察樂得有人代勞，自然不會多說什麼。</p>
朱警官在仔細打量林躍幾眼後，拿著包走了。</p>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翻了翻，就拿了一張放全家福的照片，完事跟還有一些茫然的同事們揮揮手，道聲再見，大步朝外麵走去。</p>
他前腳離開，肖申全兩腿一軟，差點兒坐地上，還好距離最近的男員工反應很快，把人扶住了，不然又得出一個大醜。</p>
“走，扶……我回辦公室。”</p>
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還帶著長長的顫音。</p>
電梯間裡，林躍正在耐心等候，前台小妞兒韓萌萌走過來，兩眼放光地看著他。</p>
“我去。”</p>
“不再考慮考慮了？”</p>
她搖搖頭：“不考慮了。”</p>
“好。”林躍說道：“明天你直接去鎏金集團人事部報道。”</p>
他不再多言，一個跨步走進轎廂，同高層下來的兩個女孩兒一起前往一樓大廳。</p>
韓萌萌看著電梯門中間的縫隙，表情說不上是期待還是緊張。</p>
……</p>
三天後，入夜時分。</p>
吳中區鎏金集團總部大廈透出光亮的窗格越來越少，保安也在收拾東西準備執行最後的巡邏任務。</p>
彙通是一家外貿企業，跟機床行業沒有多少交集，蘇明玉自然不知道肖申全和周小玲一個被打成豬頭，一個被送進看守所的事，當然，就算知道了，她也沒時間去打聽裡麵那些彎彎繞，因為她很忙。</p>
不是忙眾誠那邊的事，是忙著堵柳青。</p>
錄音的事他必須要搞清楚。</p>
奔馳CLS裡，她右手拿著漢堡，左手拿著望遠鏡，咬一口漢堡，用望遠鏡看一眼遠方。</p>
又過去三分鐘，大廈的燈光已經滅得差不多，地下停車場的出口燈光一閃，一輛沃爾沃S90拐出來。</p>
“王八蛋！”</p>
她低聲咒罵一句，把沒吃完的漢堡和望遠鏡往副駕駛一丟，一腳油門踩下，直接懟了上去。</p>
地下停車場出口至機動車道有六七十米，加之道路狹窄，沃爾沃S90避無可避，最終被奔馳CLS逼停。</p>
蘇明玉突然打開遠光燈，閃得沃爾沃S90裡的柳青閉眼扭頭。</p>
嘭~</p>
車門關閉的聲音。</p>
然後是咯噠咯噠的腳步聲。</p>
“下車，下車。”</p>
隨之而來的是咚咚咚砸車窗的悶響。</p>
柳青揉揉眼，看著窗外怒不可遏的女人臉，表情又喪又苦。</p>
“我叫你下車！”</p>
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沒奈何，隻能推開車門從駕駛室下來。</p>
還沒等他張嘴說話，蘇明玉一把揪住衣領，二話不說一拳打過去。</p>
噗~</p>
柳青還沒回過味兒來就被揍了一拳。</p>
鼻子酸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腦瓜子暈得很。</p>
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力氣，硬是把高她半頭的男人拖到車頭部位，往前機蓋兒一按。</p>
“王八蛋，說，為什麼要出賣我？”</p>
柳青拿手摸了一把鼻子，雖然有一股熱流淌下，但值得慶幸的是，那並不是鼻血。</p>
“大姐，打人不打臉的道理你不懂啊？”</p>
“你還有臉跟我講道理？”蘇明玉雙手揪住他的衣領又把人拽了起來，抬手就要甩他一個大比兜，要不是這家夥在背後陰她，她早已把蘇明成送進大牢，又怎麼可能像現在一樣，錢沒了，還受了那麼多侮辱，說心裡話，弄死柳青的心都有了。</p>
“彆，彆打，我就指著這張臉吃飯呢。”柳青趕緊用手捂住臉：“大姐，你聽我解釋，我……我這麼做是有苦衷的。”</p>
“有苦衷？”</p>
蘇明玉把人往前一拽，又猛地一推：“你有什麼苦衷？”</p>
柳青看看左右，確定沒人注意他們，拽著蘇明玉的手走到馬路邊一顆大樹的陰影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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