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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p>
眾誠集團董事會會場。</p>
孫懷然看著大屏幕上他跟鎏金趙總會麵的照片，臉色難看到極點。</p>
“孫副總，我很想知道對於這幾張照片，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蘇明玉看著張桐身邊坐的孫懷然，寒聲質問。</p>
其實如果仔細觀察，還能看到她眼睛深處的得意與暢快。</p>
上周這老小子在董事會上發難，說她有損公司形象，提議將其撤職，搞得她被蒙誌遠一番數落，轉過來周一，這一次的董事會輪到她發難了。</p>
“這……這……蒙總，我這……這都是商務會見。”</p>
孫懷然滿臉驚慌，不過還是試圖用商務會見來為自己辯解。</p>
蒙誌遠兩手放在桌上，用看似平靜的語氣說道：“孫副總，我本人很願意相信你說的話，可是你問問在座諸位董事，他們相信嗎？既然是商務會見，一沒有向我報備，二沒有公司的人在場，三呢，你跟趙總見的也太頻繁了，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老倪是你的老部下吧，聽說他現在鎏金集團，混得很不錯，已經是銷售部門的副總監了。”</p>
董事們在後麵一點的地方交頭接耳，看孫懷然的眼神充滿了不信任。</p>
孫懷然是集團聘請的副總，跟其他董事不同，手上隻有極少的集團股分，換句話說，他是集團高管裡最容易被鎏金挖角的人。</p>
“蒙總，我對眾誠，真的是忠心耿耿，這是有人要陷害我，你可得明察啊。”</p>
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上個星期他提議撤了蘇明玉的江南公司總經理職務，轉過頭來她就在董事會上甩出這些照片，什麼意思？用屁股想想也能知道。</p>
蒙誌遠說道：“這樣吧，孫副總，你先把手頭的工作放一放，這件事呢，我會派人查個水落石出，如果冤枉你了，就讓蘇明玉向你負荊請罪，怎麼樣？”</p>
把手頭的工作放一放，話講的委婉，實際上啥意思，大家心裡都清楚。</p>
這是要停孫副總的職啊。</p>
說是查出真相後讓蘇明玉負荊請罪，真的會這樣嗎？孫懷然一旦離開工作崗位，新上任的副總但凡發現一點問題，他都甭想再坐回去，搞不好還會因為失誤被追責，嚴重了甚至會和黃中顯一樣坐牢。</p>
“蒙總……”</p>
“就這樣吧！”</p>
張副總一看孫懷然要遭，趕緊站出來說道：“蒙總，現在鎏金和鳳江高歌猛進，集團正是用人的時候，危急關頭停孫副總的職，不好吧……”</p>
蒙誌遠說道：“正是因為集團現在情勢不妙，才必須這麼做，現在眾誠到了背水一戰的關鍵時刻，要麼順利上市，得到注資發起反攻，要麼節節敗退，讓出市場。大屏幕上這些照片，員工們看到會怎樣想？還能心無旁騖地工作嗎？所以我才讓孫副總把工作放一放，去度度假，放鬆放鬆心情，等調查結果出來，拿給大家一看，知道是假的以後，員工們才能安心工作嘛。”</p>
蘇明玉打蛇隨棍上：“張副總，您是不看好孫副總嗎？”</p>
“怎麼會？怎麼會……”張桐皮笑肉不笑地道。</p>
如今蒙誌遠拿到了這麼重要的證據，他哪裡還敢力挺孫懷然，萬一把自己也折裡麵，那就不好了，所以隻能選擇閉嘴。</p>
“好了，就這樣吧。”蒙誌遠拍板道。</p>
董事們又交頭接耳一陣，沒有發表反對意見。</p>
蘇明玉看著一臉陰沉的孫懷然，臉上有著得意的微笑，上周針對她，這一回在董事會上出儘洋相。</p>
更為關鍵的是，經過這件事，她的師父蒙誌遠在董事會這一層重新占據主動。</p>
孫副總完了，接下來就是張副總那群人了……</p>
她看向沈英殊的表哥張桐。</p>
……</p>
周二傍晚。</p>
落日的餘暉將天際染紅，勞作一天的人們或疲憊地靠在公交車的車窗上遠去，或騎著電單車穿梭在高樓大廈間，時而因為斜下裡竄出來的人一個急刹，時而一臉煩躁地停下來等紅燈。</p>
朱正剛和康馨居住的小區有很多退休老人，早晨醒得早，晚上吃飯也早，年輕人還在路上折騰，他們已經走出家門，朝著最近的公園進發。</p>
“你想乾什麼啊？還嫌事情鬨得不夠大要在下麵添一把火是不是？”</p>
“就那個人渣，他孝順？他哪裡孝順了？”</p>
康馨滿臉通紅，血氣直往上湧，想起網上對蘇明成的讚譽她就痛苦到不能呼吸，這個王八蛋不僅拐走了他們的女兒，朱麗甚至明確表示跟家裡斷絕關係，對嶽父嶽母這般不敬的人渣，哪裡孝順了？哪裡善良了？</p>
朱正剛看著像神經病一樣的老婆，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從蘇明成家回來，這幾天來她飯也不吃，老年大學也不上，洗臉刷牙這種事都不乾了，簡直成了一個老瘋子。</p>
說實話，他真是有點受夠了。</p>
朱麗都快三十了，孩子願意怎麼生活那是她自己的事，當父母的整天在一邊指指點點，強迫她按照自己的意願做選擇，這是病，得治。</p>
可是道理講了千百遍，沒用啊，也不知道康馨是更年期綜合征，還是說腦子不正常，總之固執得讓人無語。</p>
“康馨，你能不能彆這樣了，放過孩子，也放過你自己。”</p>
“不，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麗麗被那個人渣欺騙，蘇明成就是一個混蛋，他配不上麗麗。”康馨很激動，激動到近乎歇斯底裡：“我要向媒體揭露他的真實麵目，我要讓全國人民都唾棄他，認清他，討厭他。”</p>
朱正剛搖搖頭：“這樣對麗麗有什麼好處？對她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好處？”</p>
康馨說道：“大不了孩子生下來我們養。”</p>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朱正剛氣得不要不要的，跟著姥姥姥爺長大的孩子和那些跟著父母長大的孩子，心理健康方麵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問題，而且倆人都60歲了，再過幾年照顧自己都是問題，哪有精力帶孩子。</p>
咚咚咚~</p>
便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p>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去開門。”朱正剛提醒她一句，也沒看是誰，直接過去把門打開。</p>
當他看到走廊裡站的兩個人後愣住了。</p>
“爸……”</p>
“麗麗？”</p>
他這兒沒反應過來，後麵康馨聽出是女兒的聲音，一個箭步衝過去。</p>
這時朱麗和林躍已經走進客廳，順手帶上房門。</p>
“你來乾什麼？！”</p>
康馨看到後麵的男人臉一下子火了：“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p>
“媽……”</p>
朱麗很為難，聲音透著一股濃濃的無力感。</p>
林躍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身後。</p>
“你以為我想來嗎？如果不是看在朱麗的麵子上，你願意自尋死路，我巴不得站在一邊看熱鬨呢。”</p>
康馨指著走廊說道：“滾！滾！”</p>
“看見沒有，不是我不聽你的話，也不是我不給她機會，她就這麼悶頭撞向黃泉路，我有什麼辦法。”林躍轉身要走，朱麗趕緊把他拉住。</p>
“求求你，彆走。”她都快哭了。</p>
“麗麗，彆求他，這樣的人渣……他根本配不上你。”</p>
“夠了。”</p>
朱正剛看不下去了，把她往後麵一推，衝林躍說道：“說吧，你今天過來有什麼目的。”</p>
他對蘇明成也很生氣，不過事已至此，既然女兒懷孕了，倆人也已達成複婚的共識，當爸的除了接受還能怎麼辦？在這一點上他比康馨要理智太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