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高鐵站前方車道等候片刻,吳菲由裡麵走出來。
她穿著一件不夠顯眼的羽絨服,把臉埋在故意拉高的衣領裡,頭上還戴了頂帽子,似乎是擔心彆人認出她的身份。
林躍感覺有些好笑,這種打扮,跟特麼明星偷情一樣。
是,同德裡蘇家聞名海內外,蘇大強已經是網紅不,應該說網寵,但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誰會關心一個蘇家前兒媳?
哢
車門輕響,隨著一股寒風注入車廂,吳菲拎著包坐到後排座椅。
嘭
車門關上。
林躍打量一眼後視鏡,趕巧吳菲也抬起頭來,兩個人的視線在鏡麵交彙。
看得出的尷尬在她臉頰閃過,然後飛快轉頭。
“小咪呢?”
“我父母看著呢。”
“你應該帶她過來看看親爺爺。”
吳菲眉宇間聚起許多怒意,她覺得蘇明成是故意的,不過要說反駁,又缺少恰當的理由,畢竟從血緣關係上講,蘇大強確實是小咪的爺爺。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快點開始吧。”
林躍饒有興致地打量她幾眼,嗬嗬一笑:“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大嫂前大嫂,我這個前小叔子,不得幫你接風洗塵啊?”
“你”
吳菲覺得他是故意在羞辱自己。
“沒必要。”
她拚命地壓抑怒火,轉過頭去觀望車窗外麵飛退的車流,儘力分散注意力。
“你不餓嗎?”
“我吃過了,飛機餐。”
“飛機餐好吃嗎?”
“還行”
吳菲皺了皺眉,總感覺這個話題有那麼一點歪,不過仔細觀察駕駛員的側臉,卻發現表情如常,眼神也如常,似乎就是隨口一問,是她自己汙了。
“飛機餐份量太小,吃不飽吧?”
“蘇明成!”
吳菲恨聲喊道。
林躍微微偏頭,一本正經說道:“吳菲,我好心問你話,想勸你吃點東西,這有錯嗎?彆不識好歹。”
“”吳菲給他搞得不上不下的:“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林躍一腳刹車下去,吳菲沒有坐穩,身子往前一傾,額頭撞在副駕駛上,把頭頂的棉帽搓掉一半。
“啊”
她發出一聲驚呼,然後是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好容易平息心頭驚慌,還沒等發作,林躍指著前方一輛車頭插進己方車道的沃爾沃s60淡淡說道:“你應該係好安全帶。”
他是故意的嗎?他是故意的吧。
“蘇明成,你就是個人渣!”
“下車!”
林躍一個急刹車靠邊停住。
吳菲看看他,又看看稍顯冷清的馬路,麵露難色。
如果下車了,那她回國的意義是什麼?南山麗舍的房子還要不要了?
是,她很憤怒,很不甘,還覺得有些羞恥,但又舍不得放棄要回借款的機會。
“不下啊?不下那嘴巴就給我放乾淨點兒。”
林躍撇撇嘴:“吳菲,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叫什麼嗎?沒錯,當婊子立牌坊。”
說完這句話,他一腳油門下去,車子繼續向前行駛。
天漸黑,車愈快。
吳菲看著窗外飛退的景象,板起臉來一言不發。
蘇明成說得沒錯,可她就是放不下身為大前大嫂的人設,而且對於這個男人,她是打心底討厭。
半個小時後,工業園區南山麗舍。
林躍把門打開,走進重新布置過的客廳。
“進來吧。”
吳菲從外麵走進來,仔細打量屋內陳設。
這還是她第一次過來這邊,400萬的房款,其中吳家出了270萬,她和蘇明哲的共同財產80萬,說房子是她的都沒問題。
陽台的窗戶開著,寒風由外麵吹進來,有些冷。
林躍上前關窗,順手打開空調,在麵向玄關的沙發坐下來,從茶幾的抽屜裡取出一份文件丟到她麵前。
“看看吧。”
吳菲拿在手中瀏覽一陣,臉變得應該說不那麼僵硬了。
這是一份聲明,下麵蓋著明達投資公司的公章,內容嘛,是委托他處理南山麗舍小區的房產,也就是說,房子給誰都是他一句話的事。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重要嗎?”林躍端起杯子,也不嫌水涼,放在嘴邊喝了一口:“重要的是你有多想拿回它。”
吳菲抿著嘴唇說道:“這套房子,就應該是我的。”
“房子是你的?”林躍聽完笑了,笑的前仰後合,有點誇張。
吳菲說道:“你笑什麼?這很好笑嗎?”
“我笑是因為想起上輩子的事,上輩子你也是這樣為了一套房子嗬嗬。”
“上輩子?你在說什麼瘋話?”
吳菲發現自己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也是,她能聽懂就怪了。
在我是餘歡水的世界,甘虹以為餘歡水病入膏肓,便跑去病床前麵,用孩子做借口要房子要遺產,當時林躍開出了什麼條件?隻要她作為徐江的妻子陪他一個晚上,等他死了就可以繼承他的財產了,現如今又是因為房子
“瘋話?”
林躍嗬嗬一笑,手又往抽屜裡一伸,拿出一樣東西丟在茶幾上:“好看嗎?今晚來點兒刺激的。”
吳菲低頭一瞧,臉色變得超級難看。
就像之前說過的,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羞辱她。
“這可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就跟上輩子一樣。”
這一次她講不出“你在說瘋話嗎?”這樣的話了,感覺整個人都要炸了。
“蘇明哲沒這麼多花樣吧?也是,程序員嘛,前列腺都有點小毛病正常,你這如狼似虎的年紀,是挺可憐的。”
“你”
“我什麼?彆忘了咱們的交易內容,像這樣的買你更漂亮,更年輕的女孩兒想做都沒機會的。”林躍站起來,走到原本屬於他的房間把門一推:“為了今天,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來布置這個房間。”
吳菲偏頭一看,臉色大變。
說紅吧,還有點黑,說黑吧,又透著白,總之是一種相當複雜,難以言述的表情。
“請吧。”
林躍把燈打開。
經過外圍燈罩的過濾,燈光變得柔和很多,蒙蒙的紅垂下來,將整個房間照的很曖昧,至於裡麵的陳設,與很多情侶酒店的特色客房布置差不多。
眼見吳菲咬牙切齒就是不動,他看了一眼腕表:“進或不進,你有二十秒的考慮時間。”
秒針一點一點前移。
大約十五秒後,她罵了一句“混蛋”,陰著臉走向房間。
然而林躍一把將人拉住,非常粗魯地拉開她的手包,從裡麵取出一支錄音筆。
“吳菲,你是想把今天的過程錄下來告我呢?還是說要留作紀念,不時拿出來鞭策自己一番,不要淡忘對我的仇恨?”
吳菲舉手去搶:“還給我。”
林躍自然不會讓她得逞:“告我的話,這顯然是不成立的,但凡懂一點法律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場交易。不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要留一手,防備我食言反悔,用曝光今天的事情讓我身敗名裂相威脅咯?”
哢
他拇指用力一推,錄音筆一分為二。
吳菲一看東西毀了,高高舉起的手臂放下,一臉怨恨望著他。
“要的就是這個表情,你要是太過順從,太過溫柔,我還真有點不適應。”
林躍把她的身子掰正,往房間裡一推,啪的一聲將門關上。
第二天清晨。
旭日東升,平湖如鏡。
哢的一聲輕響,洗手間的門打開,林躍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從裡麵走出來。
當他換好衣服在客廳的沙發坐下,打開電視看早間新聞,順勢點燃一支煙吸了兩口,臥室的門打開,吳菲一瘸一拐地從裡麵走出來,昨天她的狀態就不怎麼好,今天情況更糟,整個人精神萎靡,麵白氣短,一看昨晚就沒休息好或者說根本沒睡。
林躍把香煙末端的煙灰往煙灰缸裡點了點,語帶調戲:“晚上睡的好嗎?”
他問她睡的好不好?
他還有臉問這個問題?
不過吳菲已經沒有力氣憤怒,也沒有力氣罵他人渣、混蛋、不要臉。
她十分勉強地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這才感覺恢複一些,一臉倦容地走到客廳的單人沙發坐下。
電視裡的美女主持人正在背稿,抑揚頓挫的發音聽起來是一種享受。
“你答應我的東西呢?”
“這麼著急乾什麼?”林躍提提指尖香煙,意思是不要急,等他吸完這支煙。
“對了,小區西門的油條豆腐花不錯,你去買兩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