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被噎了回去,陸遠抓了抓頭皮,有點懵,想不明白她今天這是怎麼了。
趕巧對門的肥胖女人牽著一條沙皮犬出門遛狗,指指打開的電梯門:“你進不進?不進我自己下去了。”
“進,進。”
陸遠走進去,對著沙皮犬笑。
沙皮犬也對著他笑。
電梯裡的氣氛,嗯,相當和諧。
另一邊,甘敬倚著房門喘息片刻,收拾一下心情,把陸遠送來的感冒藥和保溫壺放到餐廳的餐桌上,走過去推開主臥的門,迎麵而來的便是一張不悅的麵孔。
江浩坤醒了!那麼剛才陸遠來過的事情……
甘敬不確定他聽沒聽到自己跟陸遠的對話,帶著一絲僥幸心理說道:“你醒了?我去做早餐,想吃什麼?三明治還是麵條?”
她不是想去做早餐,她是要去把保溫壺和感冒藥收起來,剛才太過慌張,做事不夠細致,現在想想,萬一江浩坤不知道陸遠來過,出去後看到保溫壺和感冒藥,那不就穿幫了?
“剛才跟你說話的人是陸遠吧。”
林躍掀開毯子從床上下來,一麵穿衣服一麵說道:“甘敬,你讓我怎麼信任你會跟他一刀兩斷?”
甘敬知道他說這話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她還在顧忌人設,不想在陸遠那裡變成一個被分手被諷刺還獻上身體的賤女人。
一邊是陸遠對她的印象,一邊是她乞求複合的前男友,沒有做出選擇,就證明她的心不誠。
“浩坤,你彆著急,我會跟他說的,我一定會跟他挑明的,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穿上外套把她推開,朝外麵走去。
“浩坤,你彆這樣。”
她跑上去拉住他:“我……我錯了,我現在就跟他說好不好?對,現在就打電話。”
林躍看著眼前的小女人,表情多少有點恍惚,自己和電視劇裡陸遠的待遇對調了啊,電視劇裡甘敬能坐車裡在路口等陸遠幾個小時,還騙江浩坤說睡下了,說實話,挺賤的。
果然,在一段感情裡,誰暴露了需求,誰就輸了。
渣男是被女人罵的最凶的,但渣男對女人來講也是最難忘的。
他看了放在餐桌上的保溫壺和感冒藥一眼:“我給你一周時間,想一個讓他對你徹底死心的辦法。”
哢~
他打開房門走出去。
甘敬鬆了一口氣,垂著頭,拉著臉,拖著隱隱作疼的雙腿走到沙發坐下。
江浩坤給了她一周時間讓陸遠死心。
這件事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她挺為難的,這段時間以來,她不止一次地暗示陸遠兩人很難回到過去了,可他當一回事了嗎?
沒有!
結合他曾說過,會讓她看到江浩坤的人渣本性,無論如何不會坐視她往火坑裡跳,單純地打個電話,說幾句絕情話,絕不可能解決問題,因為陸遠就是那種我會堅持用我的方式對你好,而不管你怎麼想的人。
該怎麼辦才好呢?
她在糾結怎麼擺脫陸遠,林躍想的是怎麼擺脫她,世上那麼多挖空心思,搞各種綠茶手段妄想嫁入豪門的女人,最後成功的有幾個?電視劇裡江浩坤那個傻叉讓她得逞了,這裡換成他嘛。
嗬嗬,是賤人,天不收,他收!
……
三天後。
礁石餐廳經理辦公室。
林躍問道:“這是什麼?”
黨倩回答道:“簡曆啊。”
“我知道這是簡曆,招人的事你決定就好,給我看做什麼?”
“江總,你不覺得這個人很眼熟嗎?”
林躍看了一下名字,又看看照片,打了個愣:“王剛?這不是灰鯨餐廳的廚師嗎?”
“沒錯,就是他。”黨倩坐到他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據我所知,灰鯨餐廳最近的情況相當不妙,不僅後廚員工的薪水降了不少,前廳的服務員也裁掉好幾個,馮經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要重新聘請主廚挽回口碑,但是江萊壓著不讓,堅持要等陸遠回來。”
林躍說道:“灰鯨餐廳的情況,你倒是很清楚啊。”
這些天他把精力都放在徐蘭和江誌華離婚案上,對於灰鯨餐廳那邊的事不太上心,當然沒有黨倩了解內情。
說完這句話,他看了看手表,站起來說道:“我還有事,走了。”
“江總,那這簡曆……”
“你覺得好就留下吧。”
“可是……如果這個王剛是灰鯨餐廳派來的臥底呢?”
“臥底?”
林躍感覺有些好笑,黨倩這是看到他收買蔡明駿到陸遠身邊做臥底,便覺得馮宇方也會有樣學樣,把王剛派來礁石餐廳做臥底:“放心吧,不會的。”
“江總,你就這麼篤定?”
“沒錯。”林躍衝她眨眨眼:“如果我說馮經理是我的人,你信嗎?”
“怎麼可能!”
黨倩臉色一變,認為江浩坤在開玩笑,馮宇方為了跟礁石餐廳競爭搞了那麼多小動作,他現在說馮宇方是他的人?隻要腦回路正常的人,第一反應肯定是不信。
“很快你就知道了。”
林躍沒有詳細解釋,推開房門走出經理室。
黨倩看著簡曆上王剛肥頭大耳的臉,無論如何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明裡暗裡較了好久勁的人,怎麼突然變成盟友了呢?江總這是唱的哪一出?
……
“江浩坤,是江浩坤,他怎麼來了?”
“他不是已經辭職了嗎?”
“對啊,誰知道這是為什麼?”
“難不成……”
“你知道?快說,彆賣關子了。”
“你們真以為董事長和夫人鬨離婚是空穴來風啊?這事兒沒有八成也有七成真,我可是聽說,董事長夫人很疼兒子的,那你覺得他這次來公司是為什麼?”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按照慣例,今天是開董事會的日子吧。”
“你們幾個,嘰嘰喳喳的有完沒完,忘了劉副總的吩咐了,彆聽風就是雨,把流言當真相,乾活兒,安心乾活兒。”
“……”
林躍走在通往會議室的長廊,被透明玻璃分隔的工作區裡人頭晃動,員工們對於他的到來議論紛紛,再與前些日子的傳聞加以印證,一部分人預感到江氏集團怕是要出大事。
沒有敲門,哢的一聲響,會議室的門被林躍推開。
環形會議桌左右坐的董事們紛紛轉頭,看向打開的房門。
江浩坤?
他怎麼來了?
怎麼事前沒有通知大家他會參加這次董事會?
董事們麵麵相覷,搞不明白江大少怎麼給大家來了個突然襲擊。
江誌華一臉陰沉,寒聲問道:“你來乾什麼?”
任誰都聽得出他的語氣不善,兩個跟他乾了十幾年的董事不禁搖頭歎息,十分遺憾父子二人鬨到這步田地,不過某種程度上講,也能理解江誌華的態度,因為董事長從年輕時起就是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人,江浩坤還是集團總裁的時候對老頭子可以說是言聽計從,但不知為什麼,悅榕莊天台求婚被拒的事情發生後,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幾次三番正麵頂撞老頭子,還把親妹妹送進拘留所,江誌華身為江氏集團的董事長,能忍下這口氣才怪。
林躍沒有絲毫尊重他的意思,隨手拉過牆角放的一把椅子,往會議桌尾部正對江誌華的位置一坐:“我來乾什麼?這個問題問的好。”
他做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來罷免你這個江氏集團董事長啊。”
話音一落,不隻江誌華愣住,兩側的董事們也是一臉懵逼。
今天的董事會議題明明是提早公布年度財報,以期把不斷下跌的公司股票價格給抬上去,穩住基本盤,不至於對企業的經營活動造成重大負麵影響,江浩坤呢,不請自來也就算了,還把矛頭對準江誌華,想要罷免他的董事長職務,這簡直……這不是胡鬨嗎?
江誌華勃然大怒,兩手按著會議桌站起來:“罷免我的董事長職務?以你的身份,唯一的可能就是召開股東大會,發起罷免董事長的動議。”
這話說得沒錯,就算江誌華和徐蘭已經離婚,後者獲得了超過26%的集團股份,甚至更多,畢竟江誌華有轉移財產的行為,法院方麵會適當地給予照顧,但是江浩坤作為徐蘭的代理人,隻能行使股東權力,沒可能乾涉董事會的事務。
“提請召開股東大會?那太慢了。”林躍看看左手邊的董事,再看看右手邊的董事,視線回到江誌華身上,嗬嗬一笑:“我不想等那麼久,所以你今天必須給我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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