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鎮長家鬨事我沒打你,又去開什麼修車鋪,當初你怎麼說的?好好上學?你這是好好上學嗎?”
陳玉蓮哪裡追得上林躍,跑了半天一下沒打中,還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
“玉蓮,玉蓮,彆追了,彆追了……孩子大了,可不能下手打。”
“就是,我聽說林躍成績很好的,每次都是年級前三,這如果不算好好學習,你讓我們家勇勇的臉往哪兒擱?”
“行了,有話好好說,看把你自己累得。”
偏房裡縫地毯的婦女也在一邊勸她。
木匠媳婦過去一把奪走她手裡的雞毛撣子:“駱玉珠的話你也信啊?他才多大,能拿陳江河當槍使?”
“我不是氣他這個。”陳玉蓮說道:“我是氣他去搞什麼修車鋪,成績好再努努力,以後考個好大學,這才是正路,也是咱們農村人的出路。”
林躍見她不追了,也停下來不跑了。
“媽,其實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讓我考個好大學給林語堂看看,沒有他,你也能把這個家經營好,把兒子教育好對嗎?”
陳玉蓮身子一震,呆呆地看著他。
沒錯,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把他培養成才,超越那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她是真的害怕林躍把精力轉移到彆的地方最終荒廢學業。
屋簷下站著的老太太重重地歎了口氣。
圍觀的婦女也不說話了,心想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懂事得有點過分。
林躍說道:“我覺得打他臉這種事,你自己做比依靠我更合適。”
陳玉蓮低著頭不說話。
林躍繼續說道:“你不覺得常廠長給你的不隻是手工活兒,還是提升自己的機會嗎?義烏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難道你隻看到附近幾個村莊?市場是做大的,不是等大的。駱玉珠最近在搞什麼你知道嗎?她在搞批發,就是在進價基礎上加一些錢賣給我們村出去雞毛換糖的人,達到薄利多銷的目的,你不覺得這對我們是一個很好的啟發嗎?”
陳玉蓮被他一點,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她跟陳家村的村民一起縫地毯,按照統一標準計件拿錢,換成其他村的人呢?也按這個標準?每件低一毛兩毛也沒問題吧?畢竟對方掙到錢了。
一個人給她兩毛,十個人就是兩塊,一百個人呢?
木匠媳婦等人的腦子也轉了過來,紛紛說道:“玉蓮,林躍這腦子……真是太厲害了。”
林躍語不驚人死不休:“我看不如你們每人負責一個鎮,把在這裡的縫地毯的模式推廣開,隻要拿活兒的人多,中間差價的錢都比你們縫地毯的收益多,當然,這份收入多少得分給我媽一點,畢竟是她跟地毯廠簽的協議。”
眾婦女頓時哭笑不得。
不過她們也知道林躍說得對,資源是陳玉蓮的,用人家的資源賺錢,分出一點利潤給人家不是應該的嗎,何況這條致富路還是林躍指給他們的雖然是借鑒了駱玉珠的商業模式。
木匠媳婦說道:“玉蓮,這駱玉珠沒白來,如果不是她來告狀,林躍也想不出這樣的點子,以後見了麵,得好好跟她說聲謝謝。”
其餘人紛紛附和。
隻有窗戶那邊的胡麗恨得咬牙切齒。
本以為那小混蛋要挨打,怎麼就成了他顯擺腦子的舞台呢?
林躍看到了映在窗戶上的哭喪臉,可他一點都不在意。
駱玉珠……
告家長?
彆以為事情就這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