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剛送走一個,又迎來一個。
林躍故意裝傻:“舅舅,你乾啥去?”
“你說呢?”
“又給舅媽拿藥?”
自從知道駱玉珠卷錢跑路,胡麗又癱在床上不起了,這次不同於上次,是真病了,起碼高血壓是有的,這個林躍通過新升級的嗅覺動物lv4】就能辨彆出她跟正常人的不同。
想想也難怪,以前知道要虧錢是因為大麥銷路被截胡,折價賣的話,多少還能回一點本錢,現在駱玉珠不見了,大麥又不能找雙烏肉製品廠討要,那300塊錢幾乎血本無歸。
是,陳金水說他會還,但並非一次性還清,這老頭子還能活幾年呢?到死能把8000塊還完嗎?
以胡麗那守財奴的勁兒,不焦慮才怪。
“對啊。”說起這事兒,陳金柱彆提多煩躁了,前兩天情況剛好點,駱玉珠一跑,他跟兩個兒子又成了她的出氣筒,要是跟彆人一樣,打打砸砸,把火氣瀉出來也就算了,她呢,橫挑鼻子豎挑眼,從根兒上就瞧不上他和兩個兒子。
拿他跟陳金水比,拿兩個兒子跟陳江河和林躍比……這他娘的能比嗎?
“要我說,你還不如不幫忙找銷路呢。”
“……”林躍很清楚陳金柱的心理,或者說很多陳家村人的感受。
前幾天大家的焦慮慢慢平複下來,有陳金水給墊付種子和化肥錢,農忙應該可以應付過去,大麥呢,老天爺心善的話,放幾個月沒問題,就算陳江河找不到銷路,折價個三四成總也能賣出去吧,現在他求金廠長幫助,許給他們一成的利潤,可以說是給了希望,哪裡知道內心的興奮還沒持續幾分鐘便給駱玉珠毀了,而且毀得是如此徹底,從九重天掉進黃泉地獄的感覺,個中滋味,誰挨誰知道。
“那事兒,說那事兒,到底還要等多久?”
“快了。”
這老頭子,想當官兒想瘋了。
“上次你也說快了。”
林躍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
陳金柱表情一變:“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你得按我說的辦。”
“好。”
他沒有任何猶豫,一口答應下來。
“行了,快去買藥吧。”
林躍背著書包走了,陳金柱一蹬腳踏,騎車往前。
……
陳江河和陳巧姑的婚禮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中。
陳金水給親戚朋友都發了請柬,夫妻逢人問候,一臉紅光的樣子叫人一看就知道鎮長家有喜事。
陳金火、陳金土等同族兄弟紛紛上門幫忙,盤做飯用的爐灶啊,搬運桌椅板凳啊,拉紅綢置辦喜燈什麼的,婦女們減少縫地毯的時間,聚在一起穿針引線,幫忙製作被褥。
陳玉蓮也去了,尋思趁這個機會跟鎮長家修複一下關係,林躍才十五六歲,還是個孩子,誰會跟一個孩子記仇呢?
眼瞅著婚期將至,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派出所來人了,兩名警察指名道姓要見陳江河了解情況。
陳金水嚇得不輕,把警察送走後,要陳江河趕緊和巧姑完婚,哪怕很多東西都沒備好,也要徹底斬斷那兩個人的關係。
大家都覺得他太草率了,隻有林躍知道真正的原因。
現在的陳金水可是對時局非常敏感的陳金水,1983年某種程度上講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年份,如果駱玉珠被定性為詐騙犯,但凡陳江河跟她沾點關係,不死也是要脫層皮的。
陳大光為這事兒被陳金水罵了個狗血淋頭,不過村裡人都挺理解的,大麥是他和駱玉珠一起送去雙烏肉製品廠的,整天被村裡人埋怨,那肯定希望駱玉珠被抓,拿回丟掉的8000多塊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來到婚禮前夜。
陳金水在家裡一邊喝茶,一邊和妻子商量怎麼應付警察下一次的盤問,而林躍,他沒有和彆的年輕人一樣去鎮長家幫忙,也沒有在家裡寫作業……他把消失數日的駱玉珠堵在了村口。